“颜开开你的法术不是很厉害吗？他们怎么有力量冲出来？”

“不是力量的问题，是意志力的问题，这里充斥着很强大的怨念，应该是那只鬼留下来的，这是我的失策。”

“不，失策的是我。”

这个结果证明了颜开最初的判断没有错，是他妇人之仁，没有对小鬼紧追逼问。

觉察到聂睿庭的沮丧，颜开劝道：“您看不出来是正常的，因为他们都是鬼，只是怨气轻重而已。”

“他们？”颜开的话提醒了聂睿庭，他一拍掌，问：“颜开开，鬼是不是也可以附在鬼身上？”

“从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怎么了？”

“我明白了，不是小A因为想起了往事，戾性发作变恶鬼，而是他跟小鬼原本就是两个形体，一个永远被困在这附近游荡，一个却可以根据意志力或者说是怨念随意走动，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小鬼找到了小A跟小B，并且附在了小A身上。”

为什么会分成两个形体，聂睿庭一时间还无法想通，比起这个，他更在意另一件事，自言自语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是说小鬼是附在小A身上走掉了？既然他可以四处走动，那为什么一定要附小A的身？”

“我也不明白，也许他们合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魂体，就像你们人类常说的多重人格，任何一个单一的人格都无法说是完整的。”

“也就是说如果小鬼的意志力大于小A的话，小A的人格就会被吞噬了？”

“原则上讲是这样。”

“那小B呢？”

“我不知道，我感应不到小B的气息。”

连颜开都感应不到，那岂不是说小B的处境非常危险？

聂睿庭越发担心起来，他没时间多想，转身朝电梯跑去，王静芸推着吕铮跟在后面，在乘电梯下楼的时候，她说：“到底是什么鬼呀小孩呀附身呀，你们能不能说一些让我们听得懂的话，再这样下去，我都快精神错乱了。”

“想不精神错乱很简单，”聂睿庭将眼药水瓶递到了他们面前，“这是类似牛眼泪性质的眼药水，要试一下吗？滴一滴就行了，不过我不保证有没有副作用。”

王静芸跟吕铮对望一眼，把药水瓶接了过来。

小艾的家很好找，因为房子建在高级住宅区里，房屋设计得很简朴，但是建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足可以让人明白它的价值。

开门的是小艾，当看到是吕铮跟聂睿庭等人时，他的脸色立即变了，结结巴巴地问：“怎么、怎么是你们？”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不是去黄半仙的凶案现场了吗？为什么在家里？”

“喔，我担心我妈的身体，就跟组长告假回来了。”

“那正好，我们是来探望伯母的，请带路。”

吕铮转动轮椅想进去，被小艾拦住，“不好意思，我妈刚吃了药，已经休息了，还是改日吧。”

“是令堂不想见我们？还是你不想她见我们？”

聂睿庭插进话来，开门见山地说：“其实你昨晚在调查十字路口事件时就发现了二十年前的秘密吧，可是你并没有告诉吕铮，还借黄裳的手把吕铮隔离，我理解你的苦衷，但还是希望你不要泥足深陷，害人害己。”

“什么？向黄sir告密的是你？”

吕铮惊讶地看小艾，身为刑警，小艾的做法他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想去想，但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让他想无视都难。

小艾的脸色更白了，他的反应证明了聂睿庭的推测，伸手将他们往外推，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快走吧，不要打扰我妈休息。”

“在刚杀了人后，不知道她是否可以安心休息？”时间紧迫，聂睿庭打了直攻球，目不转睛地注视小艾，冷冷道：“也是，她并不是第一次杀人，可能也习惯了。”

“你！”

小艾被他说得恼火，忍不住扬起了拳头，就在这时，二楼的窗户打开了，一位穿旗袍的妇人从窗口探出头来，用平缓的语气说：“让他们进来吧。”

小艾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放进，聂睿庭已将他推开，大踏步走了进去，在上楼的时候，他小声对颜开说：“你留意一下，看这里有没有小鬼的气息。”

这话不用他说，颜开也早有注意，不过很可惜，房子里虽然气场沉郁，却没有鬼的阴气。

艾妈妈，也就是邝丽铭坐在靠窗的藤椅上，她依旧是早上见面时的发式跟衣着，手拿丝帕坐在那里，体态优雅娴静。

房间摆设简单，墙上挂着一些她年轻时的照片，其中有她跟小艾的合照，却没有全家福，空间飘荡着留声机的音乐声，让人有种时光倒退五十年的错觉。

时隔多年，她依旧是美丽的，也依旧是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