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开神情冷峻，看到眼前的局面，他正要点头，谁知有两只吸血鬼突然发了疯似的发出怒吼，张嘴露出尖牙，向他们扑来。

他们气势凶悍，颜开来不及施法离开，为了保护聂睿庭，他将聂睿庭拉到身后，独立应付逼近的敌人。

变故发生得太快，聂睿庭最初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等发现攻击他们的居然是雷福德的人后，他就更迷糊了，眼看着其他吸血鬼也在突然间纷纷发狂，眼眸变换颜色，尖牙也暴突出来，一副嗜血杀人的架势，他只好一边躲避这些家伙的攻击，一边冲雷福德叫道：“我是你这边的，你怎么连同盟军也打？快叫你的手下住手！”

雷福德没有听到，事实上聂睿庭自己也没听到自己在叫什么，因为与此同时外面接连响起剧烈的震响，整个车厢被连带着震动起来，开始晃个不停，聂睿庭一个没踩稳，差点跌倒，他的额头撞到了车厢墙壁上，疼得眼泪直冒，刚好有个吸血鬼向他扑来，他急忙抬脚，将对方踹了出去。

暂时把敌人逼退，聂睿庭揉着额头站稳身子，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发现列车行驶得更快了，而且有不断加速的感觉。

奇怪的机器撞动声跟车轮飞速旋转的响声不断地从外面传来，车厢里也是一片混乱，敌人跟自己人打成一团，自己人跟自己人也在打，至于拉夏尔跟苏娅更是斗得厉害，葛西数次想上前帮忙，都被拉夏尔踹开了，并不时向他挥舞匕首，像是在面对仇人。

再看雷福德，他正率领金毛等人努力控制局面，但状况已经完全失控了，许多吸血鬼都已变身，毫无目标地乱打一气，根本不听他的号令，看到这里，聂睿庭猛然醒悟过来。

糟糕，苏娅给这些人下了药！

聂睿庭第一次去吸血鬼俱乐部的时候，也曾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他不知道刺激吸血鬼发疯的是什么药，但看起来挺有效果的，药物作用再加上雷福诺族人的幻术，轻易就让这些吸血鬼迷失了本性。

没想到状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头顶砰的一声响，像是什么重物落在了列车上，打断了聂睿庭的思绪。

他仰头一看，就见车顶当中微微凹下，紧接着两边车窗也传来响声，啪嗒啪嗒的声音不绝入耳，起先因为外面太黑，无法看清状况，直到偶尔的亮光闪过，聂睿庭才看到那是什么——

无数只大型黑蝙蝠紧贴在车窗上，不断用翅膀拍打窗户，他甚至可以听到蝙蝠的吱吱叫声，杂乱而又密集，叫得人心头发慌。

聂睿庭有些傻眼，他踩着晃动个不停的地板，走到车窗那边想看清楚，谁知蝙蝠聚集得更多，铺天盖地地飞来，盖住了窗户，外面有些莹白，聂睿庭好半天才明白那是飘下来的雪花——他最初会选择这趟列车，就是想跟颜开一起乘车看雪，却没想到雪景是在这样一种状况下看到的。

刺耳的车轮滑动声再次响起，列车似乎在开始减速，车里的照明灯忽闪起来，然后一齐灭掉了。

这一变故引起众人的叫声，聂睿庭的视力没有吸血鬼那么好，他什么都看不清，只听到车厢里的厮打在继续，状况混乱得无法收拾，他叫了颜开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匆忙中又找不到王子，只好先退到列车的尾部，靠墙站立，减少四面受敌的危机。

在所有人当中，聂睿庭算是最弱的一个，但他屏气躲起来后，反而变得不显眼了，大家正混战着，车厢外突然发出砰砰砰的几声响，重物陆续撞在玻璃上，好几处车窗玻璃被撞碎了，无数只蝙蝠吱吱叫着冲了进来。

备用照明灯刚好在这时亮了起来。

聂睿庭本能地眯起眼睛，扭头往旁边一看，就见窗外直直地吊着几具躯体，撞击声正是这些躯体坠落时造成的，有个嘶哑的声音在外面桀桀大笑。

“雷福德，我把你送给我的礼物原物奉还了，令人遗憾的是这几个小东西太弱，被我一不小心弄得没气了。”

看到躯体，雷福德爆发出大叫，那是他派去调查查理行踪的手下，没想到被查理发觉了，还以这种羞辱的方式归还回来，气愤让他的獠牙暴突出来，叫道：“我要杀了你！”

“我恭候已久了，还有我的外甥，你们不是喜欢联手吗？那就一起来吧，单个是打不过我的哈哈！”

随着嚣张的大笑，车顶上响起脚步声，脚步每踏一下，车顶就往下凹起一块，随即挂在一面车窗上的蝙蝠纷纷飞起，给不速之客让出了露脸的空间。

于是聂睿庭终于看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吸血鬼伯爵。

很普通，非常普通，画师一定是做了相当夸张性的描绘，才会画出油画里的那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