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回应他的玩笑话，颜开淡淡地道：“二少爷，让您失望了。”

“嗯？”聂睿庭更震惊，再次确定恶鬼执事受伤了，而且还是脑袋受伤。

“这里没有您最爱的美人，只有恶鬼。”

回想起自己刚才化回原形吞食阴魂的模样，颜开的话声变得低沉。

袁天罡骗了他，让他以为自己身陷囹圄是聂睿庭暗中做的手脚，所以那一刻他的心完全被痛恨跟憎恶的感情占据了，当罡咒罗网困住他的时候，他并非无法脱困，而是不想那么做，他以为罗网所造成的痛苦可以盖过心里的痛楚。

但事实恰恰相反，在被困缚住的那一刻，他感到更不开心，自暴自弃地想如果这是聂睿庭的意思，那就随便他吧。

这就是袁天罡可以制伏他的原因，至于袁天罡用纸人模仿他的样子搅得警局大乱，他并非不知道，而是无心理睬，心想反正聂睿庭不信任他，这里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那么那些凶案到底是不是他做的，还重要吗？

这种消沉的感情一直持续到聂睿庭出现为止，看到聂睿庭为了救他，毫不在意地毁掉了心爱的小提琴，他就明白一切都是自己误会了，那些都是袁天罡信口杜撰出来的谎言。

而今袁天罡已受到了惩罚，阴鬼也被引入了地狱，目睹着这一切，颜开的怨气也随着心情的平静消散了，他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但却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刚才聂睿庭看到了他真正的样子——他是恶鬼，而且是极丑陋的恶鬼，这对于喜好美色的二少爷来说，或许是致命打击吧。

囧囧见鬼事件簿五 情蛊 33

一瞬间，无数个念头划过颜开的脑海，但很可惜聂睿庭还没有跟他达到心意相通的境界，在一旁老神在在地问：“说起来，颜开开你到底是什么鬼啊？”

“我不能算是鬼。”看着眼前逐渐消失的金光，颜开决定坦言。

“上古时代，恶鬼怪兽肆虐，生灵涂炭，死伤遍野，所以所到之处都是冤死的亡灵魂魄，它们带怨气而死，无法正常轮回，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独立的形体，而我，正是亡灵阴魂聚集而成的魂体，所以我才说只要这世上有仇恨存在一天，我就不会消失。”

“听起来很酷的样子。”聂睿庭上下打量他，充满兴趣地问：“这样说来，你算是新生代的鬼了？”

“……”

颜开决定将刚才那一点点感动抹掉。

“其实我要说的是——你是什么人或什么鬼都不重要，反正进了聂家，你就是聂家的人，至于你美不美，那也是我说了算的，我觉得好，那就是最好的。”

在这里不得不称赞一下聂睿庭的口才，常年游走于欢场，再肉麻的情话他也可以眼都不眨地说出来，看着颜开脸上浮起微笑，他忍不住好奇地摸摸颜开的头顶。

享受着他的抚摸，颜开问：“您摸什么？”

“不是说鬼都有犄角吗？刚才你太高大了，我没看到，想就近观察一下。”

不想颜开太在意外形的问题，聂睿庭又捏住他的下巴，故作轻佻地说：“美人，不要不开心了，来，给爷笑一个。”

颜开眼神一冷，他没阻止聂睿庭的动手动脚，而是看向他的双腿，淡淡地问：“二少爷您的腿什么时候好的？”

“呃……刚才为了救你，一口气冲上来，就会走路了……”

“好得这么快，也是挺神奇的。”

“啊，头好晕，一定是刚才被朱灵夜的司机打的，颜开开你看我对你有多好，为了第一时间找到你，我宁可被人打，我可是冒了被打成脑震荡的危险……呃不，是脑损伤！”

“抱歉，活了上万年，我没见过这么活蹦乱跳的脑损伤患者。”

“我晕了晕了……”

再说下去一定会穿帮，于是聂二少使出了他最擅长的一招——往颜开身上一头栽去，做出晕倒的架势。

颜开没戳穿聂睿庭的伪装，低头看着他闭着眼睛的模样，微笑中，将他搂进了怀里。

远处一人一犬还有三只鬼并列站在那里，对面发生的一切他们都看到了，小B懵懵懂懂地问：“哥哥跟大人为什么抱得那么紧？”

小A给他的额头上拍了记锅贴。

“这种事你长大后就会知道啦。”

吕铮咂嘴道：“我突然觉得我们不应该回来的。”

“我都说了回来也帮不上忙，你们偏不信，现在看到了？”

“不能这样说，至少我们当电灯泡了。”

“比起在这里当电灯泡，也许警察先生你该履行一下你的职责，”指着对面地上躺倒的那个人，青青凉凉地说：“将作恶的人绳之于法。”

傍晚，富贵公寓顶楼的房间里传来乐曲声，乐声悠扬婉转，穿过玻璃窗，徐徐地汇入夜色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