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恐惧过度，苏婉婉的哭声更响了，隋远道只好停止自诩，继续加快车速。

不过从隋远道提供的不多的信息中，聂睿庭对整个事件有了大致的想法，他无视苏婉婉神经质的哭泣，冷静地说：“比起这个，你更该担心另一个问题，即使是吸血鬼也是会死的。”

隋远道没忍住，再次大笑起来，“开什么玩笑？我是吸血鬼，怎么可能死？”

“这世上只要是生物，或早或晚总有消失的一天。”

“胡说八道，那根本是……”

话音未落，前方昏暗的道路骤然一亮，熟悉的青色光芒将空间笼罩了，玄色掠向车前，仿佛划过夜空的流星，带着绚丽的光彩映入众人的视线，光芒正中立着一道修长人影，银发长垂，与衣袂一起随风飘舞，光亮照亮了他冷漠的脸庞，也让他额上的斜长疤痕显露无疑。

“颜开开！”

聂睿庭失声叫了出来，颜开的出场实在太帅了，让他无视了对方将自己置于险地而不顾的行为。

隋远道先是本能地踩刹车，但是在发现那是谁后，他骂了句脏话，转去猛踩油门，大叫着向颜开冲去。

看着轿车瞬间逼到了颜开近前，聂睿庭紧张得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正要开口提醒他小心，就见颜开伸出右手，青色光芒在他掌中汇成一道耀眼的光束，光束挡在车前，拦住了它的去路。

空间里传来刺耳的驱轮转动声，但任凭车轮怎么打转，都无法再驱动轿车再往前逼近一分，隋远道气得一张脸都扭曲起来，不断地用力踩油门，轿车在双方力量的对峙下开始剧烈晃动，导致苏婉婉惊叫连连。

震动瞬间达到了顶峰，车体腾空而起，在青光中来回打转，隋远道紧握方向盘咒骂不绝，而车里另外两个人的状况更糟糕，聂睿庭被晃得前仰后合，有心抓住安全带，奈何双手被反铐住，什么都做不了，而苏婉婉的尖叫加重了紧张感，车窗外一片亮光，无法看清他们此刻的位置，但绝对是在半空上方，如果在这种状态下被甩出去还能平安无事的话，那除非是遭遇奇迹，或者他根本不是人。

可惜这两样聂睿庭都没占，在这么快速的晃动下，他甚至连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只听着隋远道的狂叫声伴随着引擎声不断传来，随即挡风玻璃外亮起灼光，车窗被震得粉碎，一枚蓝色箭羽穿过闪烁的玻璃碎片以超乎常理的速度射来，直插隋远道的心脏！

时间有短暂的定格，聂睿庭最初以为蓝箭是黑铁树射的，但他很快发现箭雨射出的尽头站着颜开，他不知道颜开怎么会有黑铁树的东西，但可以肯定那一箭出自颜开之手。

心脏被贯穿，隋远道连呻吟都没有就趴在了方向盘上，事情发生得太快，连苏婉婉都忘记了尖叫，呆呆地向前看去，聂睿庭不知道她是在惊恐于颜开的杀气，还是隋远道的死亡，他耸了耸肩。

“我就说嘛，吸血鬼也是会死的。”

聂睿庭刚把吐槽说完，车身便因对抗力量的骤然消失失去了平衡，在空中转得更厉害，车门甩开了，他被离心力带着飞了出去，以极快的速度撞向地面。

上次撞车他的脊椎断了，再撞一次的话，他的生命之线应该也断了。

品尝着高空抛物的感觉，聂睿庭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还有余暇自嘲，他闭上眼决定面对即将来临的死亡，但随即便觉得不对——为什么他要死亡？他现在有守护灵啊，守护灵现在不用，更待何时！

“颜开开，救命啊……”

聂睿庭睁开眼的那一刻以为他已经死了，因为四周黑乎乎的，并且异常寂静，他伸出手，触到一缕柔滑的物体，抓住轻轻拽了拽，发现那是颜开的银发——他的背后灵此刻正盘腿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不知是在沉睡还是在冥想。

“您醒了？”

头发被扯动的感觉越来越熟悉了，熟悉到颜开自己都奇怪被人一直这么骚扰，他居然还可以忍受的程度。

在一旁待命的小狼犬见主人醒了，立刻冲了过来，却在颜开的目光指令下呜呜叫了两声，又重新趴回到自己的小窝里不动弹了。

聂睿庭没注意到宠物的存在，把身体蜷了蜷，郁闷地嘟囔：“我果然是死了吗？”

“您想多了二少爷。”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我死后还可以看到你，是因为你也是鬼。”聂睿庭低头对手指，“我不会怪你保护不周的，毕竟你也不是那么有用。”

双肩被按住，让他被迫仰面朝天，颜开飘到他身上，垂下头，跟他以非常近的距离对视。

“你有种就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没用敬称有两种可能，一，表示亲密；二，生气，就算脑浆被撞混了，聂睿庭也不至于分不清现在颜开是什么情绪，他瞪大眼睛用力摇头，以示自己有多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