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脖子上这么多血，是被鬼咬伤的？”吕铮看着他，满脸‘幸好鬼追的不是我’的表情。

聂睿庭一愣，顺着吕铮的目光往下看，被衣领上的血迹吓了一跳，这才想起在遇鬼之前，他已经倒霉得被吸了很多血，抬手下意识地摸摸脖颈，刚才经历了一连串的剧烈活动，被咬伤的地方绽裂了，血慢慢渗出来，溢红了衣领。

“二少？二少你没事吧？”见他脸色不对，吕铮急忙问。

聂睿庭很想说自己没事，但一整晚的紧张惊恐、劳累加大量失血超越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在做出回答之前，他的眼前就剧烈晕眩起来，往前一栽，跌进了颜开的怀里。

聂睿庭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这一次颜开很难得的没有嘲讽他体弱，还很体贴地帮他准备了他喜欢的饭菜，并亲自端到他面前，这让聂睿庭受宠若惊，吃饭的时候不时地瞟瞟在旁边因为无聊而打转的王子，想寻求原因，但想当然的小狼犬无法给他任何解答。

从颜开的讲述中，聂睿庭得知直升飞机已经来了，沈芸接受了急救措施，目前被送往医院治疗，她的后脑受伤严重，一条命算是捡回来了，但后续状况不很乐观。

支援警员也到达了，与吕铮一起侦查现场，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进展，雷雨夜过去了，今天是个大晴天，但雨夜恶鬼留给众人的恐惧并未被晴天的阳气冲散，对于昨晚的经历，大家众说纷纭，给取证添加了很多难度，医生在给所有人看完病后，建议他们稍作休息，等精神复原再离开，不过聂睿庭敢肯定这个说辞是出自吕铮的教唆。

那个四肢不发达却有点鬼聪明的警察在某些地方对案情勘察有种异常的执着，这从昨晚在身陷危境时他还可以利用鬼的噱头问案就能看出来──杀沈芸的绝对不是鬼，而是人，是存在在他们中的某个人，他相信吕铮一定是这样想的。

对于这种软性禁止离开的要求，没人表示反对，或许是怕坚持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而自始至终聂睿庭都处于昏睡状态中，这让他幸运地避免了许多繁琐的询问。

听完颜开的讲述，聂睿庭探头看向对面的镜子，镜面上没有映出任何伤痕，他摸摸脖颈，也没摸到伤口，不由感到疑惑──他的身体没有强大到自动复原伤口的程度吧？

“颜开开，我昨晚被一只很奇怪的鬼袭击了，他还吸我的血。”

颜开瞥了他一眼，然后轻描淡写地说：“您做噩梦了，没有鬼能伤害到您。”

“可我流了很多血，大家都看到了！”

“那是别人身上的血沾上的，昨晚大家都受了伤，难免会被蹭到。”

是这样吗？

直觉告诉聂睿庭真相不仅如此，但直觉也告诉他既然颜开不想说，那他再问也没用，沉默着把饭吃完，问：“那小夏呢，昨晚他有没有被鬼伤到？”

不是错觉，聂睿庭看到在自己说完后，颜开眼中精光一闪，那是种充满了阴戾煞气的光芒，随即他微笑答：“等您看到就知道了。”

这种微笑表现在一只厉鬼的脸上，一点都不让人感觉亲切，聂睿庭毛骨悚然，“小夏不会是得罪你了吧？”

“哼！”

带了几分悻悻的回应，颜开不说话了，全身散发出禁止再问的气息，聂睿庭只好改问：“吕铮没有为难你吧？”

“他为什么要为难我？”

“因为只有你跟小夏还有葛西没跟我们在一起，出事的话，你们三个首先上黑名单。”

“如果他智商够高，就不会来自讨没趣。”

颜开开你确定吕铮没来不是怕自讨没趣，而是怕你吗？你全身上下就差没在脸上写个‘我是杀手’四个大字了。

“我昨晚去找这个。”

就在聂睿庭在心里全力吐槽中，一只手机递到了他面前，手机萤幕碎掉了，许多地方也都布满磕痕，颜开说：“是叶飞的，很幸运，它没有一起落水，而是挂在了悬崖中段的某个枝杈上，你看要不要交给警察。”

聂睿庭接过来，金属的冰冷通过接触传达给他，他本能地抬起头看向四周，叶飞的鬼魂不见了，但某种伤感的气息弥留在空间里，他似乎看到叶飞坠崖的同时手机脱手甩出，在山崖之间碰撞的场景，叶飞也许也是这样碰撞着坠下去的吧，那种感觉一定很痛，却不知跟心痛相比，哪个更沉重。

“叶飞的鬼魂跟在闫景山身边。”猜出了他在想什么，颜开说。

一个早已知道答案的回答，聂睿庭笑了，看着叶飞的那本笔记，他平静地说：“颜开开，我想我知道这一系列杀人事件的真相了。”

囧囧见鬼事件簿三 温泉旅馆杀人事件 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