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痒(98)
他继续道:“我刚才说的那个原因,我一早就知道,就想到了。正是因为我相信你不会主动服用药物,我才让你把能排除的干扰项全部排除,最后才把那一种你最不能接受的原因说出来。”
“所以你是相信我的?”她问道。
“我相信。”
她没有被人无端怀疑,心里舒服了很多。无助地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呆楞着出神。
“娅姝,你有没有发觉那天体检你多抽了一管血?”他问。
她摇摇头。
抽血时她没有数着数量,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
“检验科的同事跟我关系很好,我假公济私,让她多留了你一管血。”他对她说,他跟一位同院的女同事关系密切,这是什么操作?
他解释道:“我们只是普通同事关系,她老公也是阜仁总能医院的。她老公是我爸以前的学生,所以。。。。。。”
他明白,她应该对他和女同事之间的关系也不那么感兴趣,又把话题拉回到她做检测的事情上面。
“我叫她多留你一管血,送去了我朋友的私立医院,给你做了检测,你的血液里,的的确确有大量的避孕药成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惶的捂住了嘴。
“你先冷静。不到最后一步我实在不想说出来的。我还抱有幻想,你血液里的药物成分,会不会是你身体因为排他反应自己合成的。”
“你验证了,不是我自己合成的,是我吃的药?”她赌气地说道。
不怪她恼怒。
一个女孩子明明洁身自好,先是被误会怀孕,接着又被说体内有大量避孕类药物。
换做是谁都会勃然大怒,乱砸一气发泄个够了,她已经非常有涵养了。
“你生气我特别可以理解,但是你要认识到严重性。”他语重心长地对她讲。
“严重性?是,我体内被查出这个东西,是很严重的了,哪个正经女人会吃那么多这个?”她依然在怄气。
“楚娅姝,我找人去调查那个保姆了。”他道。
“你是说阿花阿姨?”
“对。”
“这是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总觉得她有些古怪。偷什么东西不好,偷那种东西,既不值钱,她那个年纪也用不到。总不能是给她家孩子偷的吧?”他的怀疑有凭有据。
“我还以为她是有什么嗜痂之癖。”她嘟囔了一句。
“什么嗜痂之癖?”他听到了。
“就是,有一次我中午从公司回家,在药店遇见她了。”
“看清她去买什么了吗?“他乖觉地问道。
“她在女性卫生用品那边转悠。”
“她那个年纪,用不到那种东西了吧?”他愕然地问。
“说的也是呀,莫非她是帮孩子买的?”阿花只跟楚娅姝说过她打工供孩子读书,没有说明是男孩还是女孩。
“她孩子应该也不小了,即便是女孩子,还会让妈妈帮着买那种东西吗?况且我们也不知道她到底买了什么。”
她觉得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你说的对,可是无论如何,她和我无冤无仇,总不至于害我吧?”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完全不存在回答的必要。
在她眼里谁都是好人,对谁都无需设防,对钱可可也无所戒备,以至于被她所伤。
到今天,那抹伤痕依然在她的脖颈上依稀可见。
“调查的人明天上午给我回信。你记不记得大概是哪天在药店遇到的她,我们去药店看一下她到底买的什么。”
“药店药尊重客人的隐私,不会告诉我们的吧?”她问道。
他目光清冷地看向她。
“我没说错呀,干嘛这么看我?”她不服气地道。
“家那边的药店我都熟悉。”他道。
小区里的老人,有什么不舒服都找他给看看。
去医院不知道该挂哪个科室的号,也向他咨询。
他不止一次在医院门诊下班以后,陪着小区里的老爷爷、老奶奶去家附近药店,购买急诊开不出来的特殊药品和进口药品。
药店的老板见他如此古道热肠,又是上过电视的、大名鼎鼎的医生,主动找他攀谈。
他也没有名人架子,待人亲和。一来二去,他们互留了联系方式。
谁都不敢保证家里的人没个三病两痛,大医院的医生向来不缺人热情巴结。
药店老板巴不得贡锦南能够有求于他,这样万一日后他找贡锦南帮忙时,也好开口。
“走吧,我换衣服,我们去药店。”他解开白大褂的纽扣。
“你等我出去再换吧!”她往外跑去。
跑到一半又停住,折返回来看着他。
“想看我换衣服?”他问,这时候白大褂已经褪到了胸口以下,现出里面贴身的雪青色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