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只狐狸精觊觎我(17)
岁偃立刻贴近佑宁,一手揽过她的腰,一手虚虚捂在她嘴上,将她即将轻呼出口的声音按了回去。
“别怕,别出声。”
他带着她脚下一点,退到房间的一角,口中念念有词,词毕美眸中有光芒闪过,两人的身影便一点一点消失在了角落。
在完全消失的一瞬间,丹房的门刚好被人推开。
来人是两名年轻的弟子,前面一人手持谷菱仙姑的拂尘,后面一人双手拢在袖中,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这两人佑宁都认识。
若说清玉清宁是谷菱仙姑的左膀右臂,那这两人便可以说是清玉的左膀右臂了。执拂尘者名叫静水,拢袖者名唤静月,两人向来以清玉马首是瞻,如今出现在丹房估计是得了清玉的指示。
二人一踏进房门立刻将房门关得严严实实地,还有模有样地检查了一番门窗。
只是面对站在角落中的佑宁和岁偃,她二人却如看不见一样,直接略过。
佑宁有几分惊讶地抬头看了看岁偃,后者扬眉微微一笑。
两人的注意力再次落到静水静月身上。
确定屋中无人后,静月从袖中掏出一个素白瓷瓶,面上带着几分愁容,道:“这是观中最后一只双冠公鸡了,若是今日还不能成丹,明日我们上哪取血?”
佑宁突然明白前两日夜半公鸡引吭高鸣,原是被取血时发出最后的悲泣。
静水拍了拍同伴的肩膀,道:“师姐交代过,没了双冠公鸡,双尾彩鸡也行,到时候去后山抓几只取血一样可以入药。”
“后山,”静月露出害怕的模样,“早知道当初就不偷吃观中公鸡,抓母鸡不就没有今日这事了吗?”
“母鸡要留着下蛋,不能吃,”静水眼睛转了一圈,心中有了成算,“其实,后山也不必我们亲自去,到时候叫那灾星去就好了。我们忙着帮观主炼丹,想来清玉师姐也不会怪罪我们。”
观中弟子皆闻佑宁“灾星”之名,不知其公主身份,私底下就会有人行欺辱排挤之事,静水静月便是其中之二。将自己份内之事推脱给佑宁这种事,她们已经驾轻就熟了。
两人笑做一堆。
岁偃低头扫了一眼怀中人,后者面上无波,眉眼不动,对讥笑之语置若罔闻。
笑闹之后,这二人才开始干正事。两人分工合作,静水搬来木梯,搭在丹炉上,静月持素瓷瓶扶梯而上,她小心翼翼地揭开丹炉炉盖。
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瞬间模糊她的视线。
见状,岁偃手指微动,掐着这个瞬间,从丹炉中盗出一缕未成形的丹液,藏于袖间。
静月挥挥袖,挥散阻碍视线的热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拨开瓷瓶瓶塞,将瓶中之物滴入丹炉,随后立刻盖上炉盖,飞速爬下木梯,退离丹炉几步远。
她的双颊被热气蒸得通红,“热死了。”
“行了,事办完了我们快走吧。贵人每次听观主讲完道都有赏赐,我们动作快些说不定还能赶上尾巴。”
“差点把这茬忘了,快走快走!”
两人飞速跑离炼丹房。
待听到院门落锁的声音后,岁偃才撤下障眼法,两人的身形重新显现。探寻丹房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二人也不多逗留,佑宁按来时的方法打开禁止,原路返回自己的院中。
“丹液已到手,我将它送回去辨认一番,这期间你小心一些,保护好自己。”岁偃知晓佑宁内心急切,回屋头便开始计划下一步。
“此去峪山路途遥远,我明日不一定能赶得回来,若是你推脱不掉,要去抓捕双尾彩鸡,就以高粱酒泡糯米煮至半熟,再拌以未入精的鸡蛋蛋清,以此为饵可轻松捕获双尾彩鸡。”岁偃还交代道,“双尾彩鸡虽未开灵智,算不得妖,但也不是寻常家禽,如果没有准备空手抓捕,少不得吃些苦头……”
佑宁看着面前人眉眼温柔,轻声叮咛的模样,只觉得一颗心暖暖的,涨涨的,是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表达心中所想,可话到嘴边只有干巴巴的一个“嗯”字。
她垂下头,不知是无措于涌上心头的陌生情绪,还是懊恼于自己的不善言辞。
岁偃离开的悄无声息。
晚间为姜文君传菜的还是佑宁与静言两个人。不同的是,今日静言被留在了房外,而佑宁是唯一一个被留下布菜的人。姜文君身边甚至没有留下自宫中带来的宫女。
“小道长不必站着,坐下陪我一道用膳吧?”许是房间内太过于安静,姜文君率先打破沉默开口。她眼带笑意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佑宁的耳朵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愈演愈烈,还隐隐有向双鬓蔓延的趋势,她紧张地回答道:“这……这不合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