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爱我,我可要当真了(网络版)+番外(108)
老刘抬起大拇指,轻轻抹掉眼角内两颗晶莹欲滴的大泪珠子,继续呆呆地看天。
那种大哀而近死的眼神让我觉得,刚才他的醉态全是装出来的,砸人东西只为发泄掉心里的痛苦而已。
我拿出两支香烟,一起点燃,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支。
他接过去,手有点微微的颤抖,把烟塞进嘴里狠狠吸了两口,两口就烧掉半截。
“我特后悔,离婚的时候,没祝她幸福。”他黯然总结道,“她一定觉得我怨她怨了好多年,其实那几年我在外面到处寻欢作乐,玩过不下三十个姑娘,唉……”
“所以,能给人祝福的时候,还是尽量祝福吧。”
他正色告诉我。突然之间,他那张凶巴巴的大黑脸在我眼中就宝相庄严起来,活像个开启迷途女青年智商的大禅师。
“我知道了,怪不得你总站在海儿那边。”我吐了个烟圈表示可以理解。
“你错了!我没站她那边,我一直是站你这边的!”老刘痛心疾首地看着我,仿佛是在怪我不能摸透他的心意,“她跟她妈完全是两种人,她妈妈纯得像一张白纸。她呢?骄纵、蛮横、蠢主意多,十几岁就泡吧嗑药,勾搭了不少小男生。这姑娘跟她妈妈长得越像,我就对她越反感,觉得那是一种玷污,你懂那种感受吗?”
我当然懂!
小时候看《神雕侠侣》,我对郭芙就是这种深恶痛绝的反感。因为太喜欢《射雕英雄传》里的蓉儿,所以完全不能接受她生出这么个徒有其表的小婊子。
“她就是个不定时炸弹,你赶紧测算殉爆距离撒丫子跑,跟她纠缠什么?”老刘不解。
“是她纠缠我!”我很无奈。
“那我只能祝福你了……祝你好运。”
路前边远远过来一辆空车,老刘站起来拦停,让我先回家。
帮我关车门的时候,老刘忽然想起什么,大声说:“上次你送去医院的那货,我动了点关系把他那条断腿接偏了,就当报答他踹你那一脚。”
我还没想明白他的话,车门重重一关,他的脸迅速退出了画面。
思索片刻,我才想起来,他所指的应该就是钱小水的男朋友大宇吧。联想起刚才的话,我坐立难安,拼命给老刘打电话,可他就是不接。不一会儿,我手机铃声响了,我也没看来电人就赶紧接起来,大吼:“你有病吧你?我又没让你帮我报复人家,你瞎自作什么主张啊?!”
那边愣了一下,轻声说:“是我。”
(二)
赵珍宝一再辜负我的信任,居然还有脸给我打电话,我对她强大的心理很佩服,准备赐她一个封号“芳草天”,取自“芳草碧连天”,意为“不要碧连”。
此前我给她发过一封邮件,正文无内容,附件是一份行车记录仪的视频拷贝。
这几天,她就像消失了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会突然给我打电话。我听见她的声音就烦躁,没好气地问:“是你啊,小月子坐完了?”
她呵呵干笑两声,反问:“你有空吗?”
“没有。”
“我已经订好机票了,今天晚上就回上海。”赵珍宝说,声音透着萧条的凉意,“在走之前,我想见你一面,再跟你好好谈一次心。”
“谈心?不是诛心?”
“再相信我一次行吗?否则你一定会后悔!”她先是乞求,然后威胁,错乱的语气似乎在向我传达着一个信息:不能再信她的鬼话!
决不能信!
“好吧。”我说。
犹豫的这几秒时间,我想到的是我们曾经同住时的种种情形。自菜场归来双肩各扛一麻袋打折红薯健步如飞;一起冒着雨排队抢鸡蛋谈笑风生;每人裹着一床被子彻夜畅谈未来;面见客户时并肩谈判,每每遇到难缠的男性客户时,她便轻轻甩开外套,红唇微启淡定地吐出三个字“让我来”,简直就像是古代女侠掠起披风一怒拔剑的英姿。我真的不愿相信,有一天,她会沦为一个欺诈好朋友的骗子。
我挂掉电话,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不好意思,请掉头去机场。”
一个小时以后,我和阿宝面对面坐在机场二楼的咖啡厅里,她的小行李箱就搁在脚边,回上海的登机牌摆在桌上,看来不是诓我。
“你以前给我讲过一对姐妹的故事,今天,我来给你讲一对兄弟的故事吧。”
她开门见山,表明了叫我来此的用意。
我端起精细的骨瓷咖啡杯,捏着小勺慢慢搅动,专心听她讲述。
几年前,某城市的一个富人别墅区来了一个流浪的小男孩,他手中拿着个老信封,逢人便打听那上面的地址,可是那家人早年就已经搬走了,没人知道他们现在住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