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们在这里等一等。”枫看了凄月一眼，“等一会就好。”说着枫就跑着往回去了。

“有话要单独和我说吗？凄月你接受我了？”矢夕照抬手抚上自己俊俏的脸庞，看着凄月的冷然。

凄月看着道旁光秃秃的树木，现在才冬末，天气干燥寒冷，却显得天高物远，格外辽阔。

“你闹够了，该收手了吧。”凄月看着他说。

“呵呵，原来要摊牌了？凄月你喜欢那个男生吧？”矢夕照转个身看着她，正对着枫离去的方向。

“矢夕照，说到底，你看上的只是我这幅模样吧？觉得配的上你，可以和你玩游戏是吗？”凄月说着从口袋里熟练地拿出那把刀，哥送她的刀，每次都带着悲哀，几乎次次见血。

“的确，你的容貌可以让看到的男人发狂，我不例外。”夕照诚实以对，不知她拿刀是要做什么。

“那就是了，如果我没有生成这幅面孔，你就不会再靠近我了吧？”凄月不像是在问，手里的刀按开，往自己脸上划去。

“你做什么！”夕照吓到了，脸色一刹那惨白，他伸手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凄月退后一步看着他，手里的刀已经在右边脸上划下不深不浅的一道伤痕。

夕照伸着的手放下，看着她，他震惊了，没想到有人生来如此美丽，却对此一点都不在意，可以说她近乎憎恨着自己的容貌。夕照的话还没说完呢，可能第一次见她的男人就会产生欲望，但是说过第一次话，有过第一次接触，他们会有另一种想法，另一种思绪，另一种心情。他不可以说喜欢她，爱上她，至少，他欣赏她，他并不讨厌她……

“凄月你听我说，我……”夕照的话没说完就看到对面跑过来的枫，他好像也看到了凄月手里的刀。

凄月就是知道夕照的缠功是无敌的，才毫不犹豫地下手，她要表现她的决心，同时，她真的想毁容。这是一个一箭三雕的举措：她可以摆脱和母亲微小的维系，可以让哥放弃她，可以让枫摆脱矢夕照的伤害。现在她不需要这样的面孔来维持和母亲的联系了，因为哥的要求，而她毁容后哥也不会再想看到她吧，哪怕一次，她相信所有一切都可以结束在这次的计划里。

让她下此决定的最重要一点却是，她知道枫不会因此嫌弃她，她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她对此已经满意了，所以她不瞻前顾后，不摇摆不定，干脆果断地做了。

看到他眼里的刺痛，她的心才共振般疼痛起来。

枫手里的饮料瓶同时跌落，他跑过去侧面对着矢夕照，看着凄月转过身面对他，“凄月你在做什么！凄月你先把刀给我！”

凄月呆呆看着他，他不该这么快回来的，她马上就要成功了，抵在脸上的刀刃不能让她感觉痛，可是他泛红的双眼让她后悔了，枫眼眶红红的，眼睛刺痛。枫看着她脸上的伤，只感觉心跳消失后又不规律跳动起来，呼吸停止后又急促慌乱的开始，血液停下后又忽快忽慢地流动起来。

“凄月，如果你觉得难过了，如果你实在忍受不了，如果你伤心，如果你很痛苦，你可以打我，你可以用刀在我身上划口子，可是不可以，你不可以伤害你自己！你懂吗？凄月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枫已经感觉不到外物的存在，他只是看着她的眼睛，她似乎有些游离不在状态，她在想什么呢？为什么忽然又拿刀子往自己身上招呼！高考那次他已经吓怕了，他战战兢兢了好久，仿佛她一离开他视线，就会很危险，让他担惊受怕。

“凄月，我是说真的！”枫说着握着她的手腕低下头把她手里的刀往自己脸上划去，凄月惊醒挣扎，却挣不开，眼看着滴着血的刀刃要触到他的脸庞，凄月轻呼一声放开了手里的凶器。

“铿锵”一声刀落地了。枫捡起来，收在自己口袋里，抱着凄月笑起来，“凄月没事了，没事了。凄月你答应我，以后你都不会伤害自己，好吗？凄月你答应我！”枫喘息着说着，心跳太快，口气显得慌乱，很不稳。

“好。”凄月在他怀里闭了闭眼，她又一次吓到他了，他可以接受她任何模样，却无法承受她自己伤害自己。

“刀先由我收着可以吗？”枫开心了，放开凄月问。凄月点头，还是回答，好。枫于是觉得云开见日出，雨后见彩虹，笑着跑回去捡起地上的饮料，过来递了一瓶给夕照，又开了一瓶递给凄月，最后才打开自己的，一口气喝了一大口。

夕照呆呆看着这个刚才被吓得快昏倒的男生，他现在笑着，很快乐的样子。他刚才那举动，夕照承认自己做不到，外貌对他来说是财富也是资本，他从不敢轻忽自己的外表。面前这两个人都不是他可以了解的，他们为了对方可以付出到哪种地步他也无法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