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看着纸张的眼睛抬起来看着她，眼里仍是混沌的红色和散漫的黑色。

凄月微微笑起来，俯下身子和他等高，凑近了看着他说，“没事了，你不需要这些东西了，给我吧。”

枫似乎在思考，过了会松了手，站起来，茫茫然看着她。

凄月随手翻了翻手里的纸稿，分开来，文字的就揉成了团扔到垃圾桶里，画像则是动手要撕掉，枫一下子紧张起来，她竟然当着他的面撕毁，枫抓住她的手，紧紧的不放了。

秦天离得近，看到女生眼里似乎落下一滴泪，可是她低着头，看不分明。

“枫，把电脑关了好吗？”凄月抬头时仍旧笑着，枫看着她，最后只是点头，放开了她的手，去关电脑，可是眼睛仍然盯着她手里的东西。

凄月觉得有些好笑，她不认为他画这些画有什么意义，她哪有笑起来那么好看的时候……随手撕掉了手里的画，看到枫已经重新站在她面前，看着她手里的碎片，哑着嗓子带些哭声的问她，“你为什么撕我的画？为什么撕我的画……”

凄月没有注意到寝室里其他三个人明显怔住了，林竹枫他已经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

“因为不需要了，来，先刷牙洗脸好不好？”凄月伸手拉住他的手，带着他往阳台走。

寝室里三个人面面相觑，林竹枫他竟然毫不反抗，甚至是顺从得很，他们都曾经想让林竹枫离开他那个宝座，可是除了下去买酒，林竹枫他总是不挪动的。他甚至不吃饭，不怎么喝水上厕所。

在枫刷牙洗脸的时候，凄月开了阳台那里的玻璃拉门，对着秦天这边说，“麻烦你帮我买点东西可以吗？”

秦天点点头，凄月让他拿张便签纸过去，低头开始写要买的东西。

秦天接过后就出去了，手里拿着那张纸还有女生给他的一百块钱。纸上写着，茉莉花香的清香剂，然后是一份午饭吧，两菜一汤，两份饭。还有那句话，“你们谁没有吃饭吗？如果这样的话，你看着买吧。”

叶林宇不禁有些怀疑武心儿的话，可是还是让自己坚信，心儿不会骗他的，她那么善良，而且柔弱，和这个女生是不一样的。

“转过来看看，好，现在帮你刮胡子。”凄月说着笑出声来，她真的是第一次看到枫这么邋遢的样子。

枫仍旧只是点点头，任她摆布。凄月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话也不肯多说一句。低头的时候看到她刚才收拾的两个垃圾袋都被提下去了，看了看秦天的桌位，整整齐齐的。

好像林竹枫他一直都不会收拾东西吧？凄月想起来这些，一边给他继续涂泡沫。

“自己来还是我来？”这样不可多得的机会，她其实想自己动手。

枫只是看着她的笑容。“那弄疼了说一声。”凄月反常的话多，拿了剃须刀小心翼翼给他刮胡子，示意他头再低一些。

“好，完工。”凄月依然带着笑，帮他洗干净了，擦干了，手背滑过他光滑的下巴，皮肤还是很好，看来成天对着电脑和睡眠不足没有意料中的让他皮肤变差。

有点冷，凄月把窗子拉上了，回头看枫还在发呆，“洗个澡吧？顺便洗个头发？”

枫点点头。

“那脱衣服吧，把衣服放那里。”凄月指指一边他的盆。

凄月进了里面去他衣柜里拿衣服，想了想，还是没有拿睡衣，先吃了饭再说吧。

“为什么不进去？”凄月拿了衣服过去看他还穿着单衣站在阳台上，看着他问了句。枫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衣服拿进去吧，还有洗发水，还有沐浴露，我在外面，要什么就叫我，去吧。”凄月安抚了一下他，推他进去了。好在寝室里太阳能供热水器，冬天也不怕水冷。

“水温可以吗？”凄月刚才进去调过了，随口问了句。

枫在里面点头，想到她看不见，于是“嗯”了一声。

“里面还有一道门没？”凄月过了一会觉得有些安静了，就又问了句。

“没有。”枫倒回答的简洁。

“哦，可是看得见……”凄月掩了笑意接着磨磨蹭蹭的说。

“什么？”枫有些反应迟钝的问了句。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看得见你！”凄月说时完全笑出来了，房间里还有两个人她已经不记得了，那两人都有些惊奇的看着她。

“诶？会吗？”枫倒没注意过这个，一下子有些慌了神，声音也大了起来。

“哈哈，笨蛋，骗你的啦。”凄月笑着看着前面的门板，怎么可能看得见，学校又不是家里那种玻璃门。

“凄月你又骗人！”枫的声音似乎已经和以前完全无恙了。

听他这么说，凄月脸上的笑容才淡了，他恢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