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做人处事是分先后和主次的，比如，父母为尊，客人为大，还有，类似的顺序，所以，如果发生什么事，要先主后次，顾全大局，不可以以自我为中心，总是太主观……就是这个。”凄月基本上就是当了一回老师。这可以算是林竹枫最大的问题了，他好像每次都是不分轻重缓急，不看情况缘由，最后当然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而且，为什么每次都是她被人讨厌，被人憎恨，他这个罪魁祸首怎么就从来不曾让人讨厌呢！啊，果然大家都是以貌取人的。

枫呆了呆，她要说的是这个？可是刚才的事好像也随之先消散了。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比如，他进门时候先喊她而不是喊妈妈，曾经被妈妈骂过；比如，惜儿那次在家里做客的时候，他忘了先向惜儿解释，却先给凄月解释了情况，好像让惜儿很是困惑；还比如，很多时候，他好像都是只想到了她一个人，篮球赛的时候，舞台剧的时候……

枫想，会不会是自己脑子构造和别人不同？

等等，他们要讨论的不是这个吧！凄月说来说去，重点好像就是以后老死不相往来，所以他的缺点也要给他指出来让他尽快改正！枫于是只是盯着凄月看，凄月接触到他的视线，吞了口口水，她是好心转移刚才的注意力，改换话题好不好，虽然的确以后可能没有机会给他说了……

为什么没有反应？凄月继续看着枫，他的眼睛是这样，她一直都知道啊，可是也不要这么明亮吧，好像可以照见她心底里在想什么。凄月忽而觉得现在的枫是个危险人物，比以前想事情要通明，而且他好像还经常隐而不言。

“哦，我知道了。”枫轻声回答，因为看到对方好像很不安，他是不是吓到凄月了，所以凄月有些不清醒？“那你呢？”

“什么？”凄月忽然感觉到，他的手……为什么还在她腰上……

“你可不可以不要做事情那么主次分明，从来不逾越，让我搞不清楚你究竟在乎什么不在意什么！”枫重新把凄月抱进怀里，只是没有刚才的欲念，和以往一样，很普通的拥抱。他想他知道了，凄月她每次在发生各种突发事件之后的举措，好像都是，当作事情没有发生，或者当做事情不是那么诡异和难以理解，然后她什么也不想，当作普通事件存放并遗忘，没有任何个人自我的喜好和憎恶，不表现出厌恶，也没有喜爱。

对他的反常是这样，对肖俊飞也是这样，对沈清茶，恐怕也是如此吧，就算是被沈清茶打了，也只是那样视而不见，等着对方做出解释，无论解释的内容如何，她都当作没有听到，当作没有发生，然后继续，没有任何改变。

唯独，没有她自己的情绪体现！她究竟是怎么样看待那些事，究竟是怎么样看待他们这些人？他不清楚，她没有说过，做的事情里也看不出来。她只是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出手相助，在你需要帮忙的时候恰到好处。可是平时，她绝不会带着一丝感情和你相处，不会流露出来。

他其实可以说，凄月，你太冷淡。

凄月理解的，就是如此吧，她太冷情吗？她没有在乎的人事？她把自己隐藏得太好？她不想解释，她可以说什么，告知他一切，把武心儿当作不存在，把他的安全当作儿戏……不可能。

“凄月，至少告诉我，你喜欢过我吗？我希望你说真话。”他知道她经常骗他，很多时候，她都在骗他。

真话？她可以说什么真话？她现在甚至很讨厌他！她可以说我爱你爱得快要疯掉，我也在很多时候有些烦你，我也会有时候觉得你很笨，我也会在很多时候想关于你的事，我会想到很多……她可以说什么？她只是很普通的如一个正常人那样喜欢他。就好像他一样。

他还不是会认为她很冷淡，会觉得她太冷情，会讨厌她的面无表情，会憎恨她的冷酷无情，他还不是这样，他说是喜欢她，可是只是在她笑起来的时候吧，只是在她难过的时候吧，只是在她需要他的时候。虽然他讨厌她和她讨厌他的时候，他们仍旧彼此相爱，并不影响，但是，讨厌就是讨厌，不会作假。

真话，是的，她该说一次真话了。“林竹枫，我不骗你，你说过相信我。我当然会心动，在某些时候，可是，那并不真实。”

心动吗？在什么时候呢？

“可是你从来不会主动吻我……”一次也没有。枫轻声说着，放开她转身离开。他第一次这么不回头的就走，他不相信凄月的话，她所谓的真话，总是说得很像那么一回事。

凄月有些呆滞，他真的变了，他比以往有行动力，而且，他好像带着很危险的气息，凄月觉得有些陌生，是夜太凉了给她的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