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触手可及的光(26)
夏晚晚看着蛋糕,呆了一下。
林慕白讶异:“你不会把自己的生日给忘了吧?”
夏晚晚诚实地点头:“嗯。”
林慕白:“……”
“就是,”夏晚晚指了指蛋糕,问,“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林慕白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低头看蛋糕:“很早就知道了。”
夏晚晚歪头疑惑。
“我之前在老郝办公室帮他整理学生信息表的时候看见的,”林慕白随便扯了个理由,“我本打算开学的时候送你一个生日礼物,没成想在双宁遇见你了,正好,给你做个生日蛋糕。”
夏晚晚盯着那块精致的小蛋糕,眼睛酸酸的,红了一圈。
“怎么还哭了?”林慕白偏着头去看夏晚晚的脸,想让她开心点,半开玩笑道,“感动了?”
夏晚晚鼻音浓重地“嗯”了一声。
她已经很久没过生日了。
从前在南风镇的时候,每一次她过生日,父母也会买一块生日蛋糕,奶奶会特地为她炖鸡,一家人欢欢喜喜地为她庆祝着生日。
后来她去了何斌家,一切的生活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她把自己圈在壳子里,偶尔伸出触角,试探着触碰外部的一切,可柔软的触角总会碰到一些荆棘,扎的她遍体鳞伤,只敢待在自己的空间里。
夏晚晚那时候也只是个小孩子,听见班级里的同学互相炫耀他们过生日和家人相处的温馨时光忍不住偷偷羡慕,等到自己过生日那天,她只希望得到家里人的一句“生日快乐”,可却没有一个人记得她的生日。
没人记得,她也没开口提过,时间一久她也不再把生日当成什么重要的事情,默念一句“又长了一岁”,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可不提不代表不在意,只是因为身边所有人都不在乎一件事情,自己总是念念不忘就显得没有任何意义。
夏晚晚望着眼前的生日蛋糕,心里缺失的一角像浇了一罐蜜,满当当的甜:“谢谢你,林慕白。”
她拿起小刀将蛋糕整齐地切成四块,放在纸盘里,给林慕白一块,自己端着一块,用叉子挖了一口,笑道:“好吃,特别甜。”
林慕白看着夏晚晚又哭又笑,心底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酸疼感,他尝了一口蛋糕上的奶油,点头附和:“嗯,是挺甜的。”
手工订制坊里一片欢声笑语。
夏晚晚也在这样热闹的氛围里,度过了自己难忘的十六岁生日。
天色逐渐暗沉,街道上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道路旁的树上装饰着变换颜色的彩灯,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
夏晚晚和林慕白在街道上随着攒动的人流走着,路过一个买手链的小摊时,夏晚晚驻足停下,拿起一个雕刻着森林图案的红绳手链,问道:“这个多少钱?”
买手链的老板坐在小马扎上抽烟:“都是纯手工的,十块钱一个,买一个吧姑娘,不贵。”
林慕白凑过去看:“你喜欢这个?”
夏晚晚刚要说话,手里的气球被风吹的轻飘飘地落在身后,后面跑过去两个小孩子,“嘭”的一声把气球挤爆了。
跟在小孩身后的两个家人和夏晚晚道歉,夏晚晚表示没关系。
林慕白弯腰捡起瘪瘪的兔子气球,捏了捏它的耳朵:“这回从胖兔子变成瘦兔子了。”
夏晚晚被他逗乐了,笑着给老板付了钱,握着红绳手链,在林慕白面前摊开掌心:“送你的。”
红绳中间绑着刻着林木的陶瓷块,静静地躺在夏晚晚的手心。
林慕白手里还在捏着漏气的气球:“怎么想起送我这个了?”
“礼尚往来。”夏晚晚一颗心砰砰地跳着,怕说话不连贯,慢慢地解释道,“我觉得,挺,适合你的。”
林慕白单手捏着下巴,打量着手链:“啧,怎么说呢,有点像女孩带的东西……”
夏晚晚以为林慕白不喜欢,刚要开口说话,林慕白慢悠悠地继续道:“不过呢,是你送的,我还是挺喜欢的。”
夏晚晚的心漏跳了半拍。
林慕白把手腕往夏晚晚面前一伸,笑道:“帮我带上吧。”
——
高铁时间晚点,夏晚晚坐上车时已经半夜了。
她抱着书包和兜子靠在窗户上,半睡不睡地眯着,回想着今天白天在双宁市遇见林慕白之后的那些事,脑子里感觉像是在过电影一样。
夏晚晚抱紧了书包,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唇边浮现出藏不住笑意。
她觉得自己今年这个中秋节,虽然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却过得很充实。
也特别开心。
夏晚晚到临宜西站时是凌晨三点,坐着公交车回家里的时候,天开始蒙蒙亮了。
车窗外飘起了毛毛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