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夏(46)
李延森没搭理他。
男人也不尴尬,起身给自己点了一份早餐。
再坐下时,李延森吊儿郎当地问:“你那场子还能离人呐?”
“比你这大少爷好伺候多了。”男人说。
李延森闻声笑眯眯地问:“你说我哪天如果不高兴给你举报了,我爹会把我送进去不?”
男人态度无所谓,很是不当回事,“举报举报呗,举报再换地儿。”
逗狗玩还需要狗有点反应。
李延森“嘁”一声:“你赶紧离我爹远点吧,越来越没意思了。”
男人“嗯”一声:“你也赶紧让我省点心吧,我是来取经的,不是来做陪读保姆的。”
此时薄迈和孙佳理站在餐馆门口抽烟,孙佳理心思细,早在薄迈初有反应就观察到了。
“认识?”他问。
薄迈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似是而非地嗤笑一声。
孙佳理一下子严肃起来,“怎么回事?”
薄迈想了想,问孙佳理:“李延森哪班的?”
孙佳理说:“七班。”
薄迈点头,“行。”
薄迈说着抬脚往学校走,孙佳理跟上,“咋?准备收拾啊?”
薄迈说:“回头让邵平跟他玩玩呗,咱们就不掺和了。”
也行。
孙佳理问:“那你打听什么?”
薄迈笑了,扭头跟孙佳理说:“知道我最近为什么穷不?”
孙佳理想了想,“你不是一直穷吗?”
薄迈抬脚踹过去。
孙佳理笑着躲开,“咋了啊?”
薄迈朝餐馆方向抬抬下巴,“有人断我财路。”
孙佳理知道薄迈有一个给人看场子的财路,但是跟李延森应该没什么关系?
忽然,他想到那个男人。
薄迈看的那个场子,孙佳理有几个社会朋友也常去,年前有段时间都说场子里来个人傻钱多的二愣子,被人哄了不少钱。
后来这场子不知道怎么被查了。
孙佳理一愣,“是刚刚那男的?”
薄迈“嗯”了一声。
“我靠,”孙佳理说,“几个意思啊?套人呐?”
薄迈:“估计是。”
如果不出意外,刚刚李延森口中的“场子”应该是一个赌场,而那个男人,薄迈见过几次,在老赵的场子里,当时的他,还是大家口中那个“人傻钱多”的外地人。
如今看来,人家只是钱多,人并不傻。
男人估计不知道从哪儿打听的老赵的场子,先自己来转一圈,把客户群体认全了,再举报一番,等老赵场子关了,他开个新的,再托人给那些客户送消息。
赌徒没有愿意歇着的,这个场子没了就找下一个。
当然也没人愿意去全是陌生人的场子,可这新场子处处都是“旧人”啊。
至于老板是谁,无所谓,有得玩就行。
“啧,”孙佳理细品,跟薄迈说,“那我估计他撒出去的钱现在也差不多该回自己兜里了,前几天我一朋友还说自己最近点背,合着这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啊。”
“二位哥,聊啥呢?”邵平从身后冒出来。
薄迈看一眼他。
邵平立刻小学生举手式解释:“真不是我怂,是人家确实有两把刷子。”
薄迈嗤笑一声。
邵平:“啧,真的,不信你去,我跟你说薄子,真不是我长他人气势,就你一个人去,我估计都够呛。”
薄迈:“哦,我为什么要一个人去?”
邵平一愣。
薄迈:“有人规定必须单挑吗?单挑我能拿什么荣誉奖牌吗?”
邵平:“……牛逼。”
薄迈很淡定,“过奖。”
孙佳理在一旁笑半天。
三个人先去了小卖部,时间挥霍得差不多才各自回班。
薄迈在高二,高二楼和高一楼相邻,薄迈往高二楼走的时候,远处李延森正巧往高一楼的方向走。
不多时,两个人面对面。
“早。”李延森打招呼。
薄迈看着他。
李延森挑眉,“这里你说得了算吧。”
轮到薄迈挑起眉。
“想好怎么收拾我了吗?”李延森表情挺无所谓。
三五秒,薄迈说:“暂时还轮不到我收拾你。”
说完,他径直撞上李延森的肩,头也不回地离开。
李延森扭头盯着薄迈的背影看,很莫名地,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里的人都不穿校服。
而早上,薄迈的女朋友,是穿了校服的。
校服胸前印的是什么字来着?
李延森沉思好一会儿,隐约记起一中两个字。
不管在哪个城市,一中都是打头阵的那一个。
一职的人,居然谈了个一中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