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依蓝要上学，所以我们在市区还有一套公寓。”

蒋家麟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不过这里市区交通堵塞，空气质量也不行，平日里我们都是在郊外住的。”

乔图图将脸庞倚在窗边，有些天真地问蒋家麟： “我们在那里，可以看见树林吗？”

“可以，”蒋家麟回答他，“往北一点儿走，那儿海拔高日照少，还能看到没有融化的冰雪呢。”

拂过乔图图脸颊的风清凉凉的，他缓慢地眨动眼睛，仿佛已经进入蒋家麟所说的那片积雪覆盖的密林。

这个时候，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余依蓝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转过头来问任立扬与乔图图：“对了，你们有带厚的衣服吗？郊外会比市区冷。”

乔图图将视线从车窗外收回来，回答她：“没有呢，都是春装。”

“没事，”蒋家麟在一旁提议，“先去百货公司买两身厚衣服，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东西要买的，买齐了再回家。”

蒋家麟的提议得到大家一致认同。于是，他们在回家的中途，拐弯去了另一个方向的百货公司。

下午两点一刻，他们回到了蒋家麟与余依蓝位于市郊的房子。

这栋房子很大，虽然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里外收拾得干净整洁，布置和家具充满了设计感。房子前后被绿树环绕着，后院里是一个露天的小花园，里面种着几株茂密的杏树。

蒋家麟给任立扬他们安排了二楼一间朝南的客卧，帮佣早已经将房间给收拾好了，换上了全新的床具和洗浴用品。

蒋家麟把行李和两人送到客卧里，领着他们在卧室里逛了一圈，给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下物品用取的地方，便把时间交还给他们。

“好了，你们先休息一下。要烘洗的衣服可以放进脏衣篓里，等会伊莎会上楼来取的。”

“好的。”

“那我们待会见。”

蒋家麟和余依蓝离开之后，任立扬轻轻把门带上，转过身来，看见乔图图坐在沙发上，略显茫然地眨着眼睛。

任立扬走到沙发边上，在他身旁坐下来，轻轻地把他拉入自己怀中。

“累吗？”

乔图图将头枕在他的肩上，温吞地点了下头：“有点儿。”

“我给你拿衣服，”任立扬轻轻摩挲他的头发，“去洗个澡，然后上床睡会好吗？”

“嗯。”乔图图没什么精神地应了一声。

他靠在任立扬身上歇息了两分钟，随后起身朝浴室走去。

乔图图刷完牙，一件件褪去身上的衣物，打开热水开始淋浴。中途，任立扬拿着睡衣进来了。他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走到莲蓬头下与乔图图一起洗澡。

洗完澡，乔图图先上床睡觉。他很快就有了睡意，意识进入混沌状态的时候，他听见任立扬在浴室里一边刷牙一边在跟人讲电话。

那种有序低沉的节奏，隔着门遥遥传来，听起来格外催眠。最终，还没等任立扬从浴室里出来，他便已经沉沉睡着了。

乔图图是伴着房子外面的鸟叫声一同醒来的。

他抬起眼皮，看见任立扬正躺在他的身边，用手胳膊枕着脸庞，凝神专注地打量着他。

乔图图睡意惺忪，伸手去碰碰他的下巴，开口问他：“你有睡吗？”

“没有，”任立扬微微摇头，视线没有移开，望着他回答，“我不困。”

乔图图将手收回去，身体蜷在被单里，像一些温暖、柔软的圆润之物，不解地问任立扬：“那你干嘛要躺上床来？”

任立扬注视着他回答：“我喜欢看你睡觉。”

乔图图陷入短暂的思索，眼皮习惯性地低垂，眉头微微地拧了起来。

“你知道吗？”

任立扬开口，乔图图将眼睑抬了起来。

任立扬伸出手，用长长的食指点触乔图图的前额。

“你白天睡觉的时候，为了避开光亮，习惯把手枕在眼睛上面。”

任立扬向乔图图描绘道：“但是你的头又不太老实，总喜欢把半边脸埋进枕头里。这种时候，你的一只眼睛就露出来了。于是，你便用你的胳膊挡住另外的那只眼睛，只露出你的鼻子和嘴唇，沉浸地呼吸着。”

任立扬的食指轻轻划过他的鼻梁，最后停留在他的一边脸颊上，评价道：“跟只小猫一样。”

乔图图还没完全苏醒，带着仿佛儿童的腔调，慢声慢气地问他，“你又没有养过猫，怎么知道猫咪是怎么睡觉的？”

“虽然我没有养过猫，”任立扬神态平静地回答他，“但我有看过猫的纪录片。”

乔图图被任立扬给逗乐了，心情和悦地翻了个身，将身体朝着阳台的方向。

除了杏树，这儿的花园里还种着几株不知名的高大乔木。茂密的树冠枝繁叶茂，像伞那样撑开来，婆娑的树叶与天空构成了一副静美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