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烛(30)
这句话特别特别的不正经,清词姐姐听见后动手揍了他,捶他肩膀,掐他后颈。
他挨着揍,还伸手过来掐了一把她的脸蛋儿,把她婴儿肥的肉肉脸蛋儿掐得老高,他翘着特别特别漂亮的眼睛笑说:“妹妹别怕,哥哥是个好人,跟哥哥回家吧?”
她那时抿着一张嘴,满心都是要咬死他的想法,然后她就张嘴咬了他的手。
她用力咬在他大拇指下面那块厚厚的肉上,咬得他从摩托上跳下来,直求她快松嘴。
她松了嘴,瞪他,他被疼笑了,摸了一把她头发,似笑非笑地逗她,拖腔带调的不正经:“妹妹这么厉害啊,那哥哥可更要带回家管一管了。”
他说着,边拍了她脑顶一下,发现她头发很湿,收了笑,皱了眉,脱了蓝色的牛仔衬衫外套给她擦头发。不经意间碰她胳膊发现她胳膊很凉,他将外套披到她身上让她穿上。
之后他怕她感冒,跑出去给她买了一杯肯德基的热牛奶。怕她饿,还给她买了牛肉汉堡。
那时候清词姐姐刚高考完,还不太会照顾人,都是他在忙前忙后。
他里面穿白色短袖,戴着一只悬在白色衣领外面的银色项链,吊坠是辆精致好看的摩托车。他个子很高,给她擦头发时,那吊坠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他好听又慵懒的声音响在她耳边,是一声声逗她的以“妹妹”开头的话,还问清词姐姐卖不卖妹妹,他要把漂亮妹妹领回家养着,说他会把漂亮妹妹照顾很好,养得白白胖胖的云云。
话语轻浮,行为又成熟,惹人浮想联翩。
她那时候对他的喜欢特别简单没内涵,只是因为他长得好看,眼睛好看,笑起来好看,声音也好听。
十三岁,青春期,情窦初开,她晚上回家偷偷想象过他骑摩托车载她的画面,她抱着他的腰,有风吹过,耳边响起他捉弄她的散漫笑声,经过开满郁金香的花园,带她去往没有尽头的地方。
许清烛想到这里,渐渐唏嘘与心欢,她竟然真的嫁给了她年少时喜欢的哥哥。
虽然是假的。
但两本红色结婚证是事实,她嫁给他了。
他总是出现在下雨天。
下雨天应该配一杯他给她买过的肯德基的热牛奶才对。
许清烛趴着窗,纠结了一会儿,回头对游熠问出了这一句:“哥哥,可以在前面肯德基门口停一下吗,我想喝杯热牛奶。”
游熠掀开眼皮看向她,她无意识似的伸出舌尖舔了下嘴唇,唇色被润得湿了,眼角又眼巴巴垂着,声音轻软,好像嗓子不舒服,很渴望的样子。
他抬眼看窗外,看见前面有家肯德基,低磁的嗓音对车斌说:“听许小姐的,前面停一下。”
游熠正要再说让车斌下车去给许小姐买牛奶,他淡淡的目光落在了那朵粉色的郁金香上。
在他这辆全是黑灰色内饰的车里,这朵郁金香是唯一的颜色。
车斌靠路边停好车,正要回头问游总,游熠暗忖须臾,将腿上的平板移开,推开车门,迈着长腿撑伞下车,对许清烛扔下两个字,冷淡又霸道:
“等着。”
第13章
很快,游熠回来,收伞,上车,带着一身的潮湿雨气。
游熠从牛皮纸袋里拿出热牛奶,用两层纸巾包住杯子,递给许清烛。
许清烛笑着道了声谢,游熠淡淡回了句客气了。
车轮压过雨坑继续前行,游熠拿起平板继续看资料,雨窗上映着游熠模糊不清的侧影,骨节分明的手指专注地滑动着屏幕。
牛奶是白色纸杯,杯体上印着一个大大的红色K字。之前都是红色杯体,上面印着一个大大的老头脑袋。时光变了,又好像也没有变多少。
许清烛抿着嘴,小口喝着。
有点热,但热流润进去,很暖胃,也很暖心。
“话说,”许清烛吹着纸杯上很小的那个小孔,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我在外面应酬的时候,如果遇到了难缠的人,可以报你的名字吗?”
游熠指尖停住,看向她,目光在她上唇的白色奶泡上一掠而过,看向她身侧的车窗:“报你爸的名字,不好用?”
许清烛不大高兴地摇头:“不是不好用,是他不让我用。”
她爸不仅不让她在娱乐圈里提起他的名字,连她那位在八九十年代出演过很多电视剧的家喻户晓的小姨的名字,她爸也不让她提。
游熠放下平板,问她都有什么人欺负她。
许清烛诚实地说,她经常会遇到一些职场霸凌,比如出席活动时遇到脾气不好的女演员,对戏时搞小动作的男演员,有时活动举办方会看人下菜碟,代言的金主也会暗戳戳地给她递房卡,其实也都是很多上班族遇到的事情。虽然职业不同,但人性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