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官(204)
司遥心道:传闻不可信。
心里开始盘算着怎样在不惊动鹤梦疑的情况下才能将鹤宴清给救出来。
至于那妇人口中说的话,难不成鹤梦疑从二十年前就开始害人了?
司遥猜测刚好他弟弟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见兄长害人,想要出手阻止,结果被他哥哥囚在庙里,关押多年,随后自导自演一场寻找弟弟的戏码。
毕竟谁都不会怀疑有人会伤害自己的亲人。同样,作为爱弟心切的鹤梦疑,又怎会对自己弟弟下手呢?
但也只是猜测,况且有多处空白疑点对不上,真相如何,还得亲自跑一趟才行。
星河神君,得救。
城中百姓也得保护好,防止鹤梦疑下手。
既然鹤梦疑先下手的是最先下山的那一批村民,那今晚的目标极有可能也是这群人。
观鹤梦疑看向妇人时冷漠的神情,以及眼中深藏的复杂情绪,强烈的直觉告诉她,今晚得看着妇人。
指尖一点,悄无声息在那妇人身上留了个标记,随后收回手。
杯茶饮尽,鹤梦疑目光赫然转至客栈,对上的,只有紧闭的窗户。
关上窗,收回目光,这才发现自己在窗口站了许久,脚都站麻了,而温如蕴竟也一言不发守在身旁,由她看热闹。
见他干杵着,司遥问道:“在床上躺了几天了,可要出去转转?”
温如蕴不是个喜热闹的性子,闻言摇摇头,道:“屋内打坐挺好的。”停顿须臾,又道,“若是阿遥想出去逛逛,我也可以陪伴左右。”
司遥道:“不想出去就不出去吧,正好我也懒得跑一趟。”
一天时光就在静坐与喝药中消磨过去。
今夜司遥拉着温如蕴许早就睡下,温如蕴疑惑问道为何如此早睡,司遥便直接将人调戏一番,惹得他面红耳赤,说话结巴,后不知不觉施了个咒,人就睡了过去。
替他盖好被子,留下盏灯,走之前,总觉此般还是不放心,又设了道结界在床边缘,这样一来温如蕴便是将身子翻个底朝天也不会摔下去。
做好一切后,司遥才放心离去。
循着标记一路来到一座府邸。
府邸占地几亩,府内珍草奇花遍地,下人无数,此时府内灯火通明,许多灯笼高高挂着,下人一众聚在院内。
而一位穿着华丽的妇人,高坐在上,下方院里倒着几个丫鬟,被一圈带棍的家仆围着。
这些家仆手中不停,棍子往那几个丫鬟身上打去,惹得丫鬟哀声连天,啼哭不止。
“啊!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妇人双手叉腰坐在靠椅,神色冷漠,暖黄的灯光映照在脸颊,给眼底凭添几分恻恻与怨毒。
她道:“连少爷也留不住,我要你们有什么用,一群小贱蹄子,打死了送去伺候我儿。”
轻飘飘一句话,众家仆手中更用力,乱棍挥打,而那几个丫鬟早就在司遥来时就已经头破血流,要么脚断,要么手或背断。
总之,就算今日捡回一条命,她们以后也会残,看着妇人这般恶毒的性子,不要他们命都算不错了,更谈何出钱找大夫给她们治。
既如此,倒不如不管。等来日投胎或许会投一户好人家,省得再在这里受苦。
如此想着,司遥放下已经凝聚法力的手。不一会儿,几个丫鬟已经被活活打死,血流了满院子。
其余胆小的下人早就已经吓得尿裤子,妇人却一副见多了的模样,眼也不眨,喊道:“那日少爷院里还有哪些不听话的羔子,害得少爷白白送命了的?”
“给老娘拖上来!”
她一吼,府内人都跟着颤了几颤,又有两个小厮被人拖道院子里。
司遥已经不想看了,转过身,忽然察觉另一股力量靠近,在对方发觉自己之前,司遥迅速隐没身形。
一个紫袍男子自天而降,站在院墙上,负手看着府内闹剧。
眼中是冰天雪地中最为刺骨的一抹寒,一眼望去,这些寒气能化作锥子直直将人射穿。
他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下手时机。
司遥心道:好机会,既然这妇人如此恶毒,视人命如草菅,鹤梦疑这般出手也算是替天行道。
自己大可趁这段时间去后山将星河神君救出来。
想到这,身形一没,融入夜色之中。
司遥用最快的速度来到后山那座废弃的庙,没曾想今夜多了几个不速之客。
几名黄衣弟子已寻至此处。
庙周围已被杂草荒树覆盖,往日炊烟袅袅的村庄已不见了踪迹。只有这座荒废破旧的兄弟庙,昭示着从前有人在此生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