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官(128)
温如蕴点点头,“好,我等你。”
说罢,朝白坠抱拳行了一礼,带着小二转身远去。直至两人身影消失不见,白坠才微微松了口气。
司遥安抚道:“白姑娘放心,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想问问当时的情况。”
白坠冲她颔首,“我知道,道长进来说罢。”她重新推开房门,邀请司遥入内。
进入屋内,这屋子长宽都两丈有余,里头只有一张床,一个缺了一角的桌子,两张破旧的木凳子,一个烧火做饭的小炉,炉上放着药罐,以及一个木衣柜,再多便无。
床边还坐着一个老妇人,发丝干枯,白发密布,脸上饱经风霜,眼角耷拉,双目无神,瞳孔泛着死灰,细细一看覆了一层透明白膜。
很明显这就是白小姐那哭瞎了眼的老娘。听见动静,她抬头似要朝门口望,奈何眼睛失明,只好问道:“坠儿,是谁来了?”
白坠答:“阿娘,来了个女道长,是来问吴家灭门一事的。”
白阿娘一听,反应大极了,怒捶床斥,“那畜牲被灭门是活该!我老头子被那畜牲害死的时候,怎的没有人来过问?如今畜牲被灭了门,立马就有人找上来了?!”
“去去去,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要给那畜牲一家平冤,找别人去!别找我的坠儿!”
白坠抛下司遥,急忙跑到床前替她揉胸顺气,“阿娘莫气,莫气。”
司遥立刻解释道:“阿婶你别激动,我来不是为了替吴家平冤,而是为了金城其他百姓安危,吴家灭门至今,凶手还未找到,我担心这凶手是邪祟一类,所以特来问问白小姐走之前可有察觉什么异常之处。”
她着重强调不是为了替吴家平冤,而是为了其他无辜百姓。
闻言,白阿娘激动的心这才缓缓平复下来。
白坠拉开一张凳子,道:“道长先坐。”顿了顿,“我叫白坠,道长叫我白坠就好。”
“好。”
司遥没有拂了别人好意,就着椅子坐下,见司遥眉眼间丝毫没有嫌弃之色,白坠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坐下后,白坠开始讲道:“我每隔几日都要回来看一次阿娘,顺便照顾她,每每这时,那吴狗便会派几个下人跟着。”说到这里,白坠满眼冷色,连声音都冷了几分,“说是照顾,实则监督,生怕我跑了。”
“但是吴府一直都未有什么异常,若硬要说,那就是我最后一次回家省亲时,吴狗突然没有派人跟着我,我还在奇怪,第二日便传来吴府被灭门的消息。”她抬眼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那吴公子突然就撤了一直跟着的人?这一行为确实反常,这凶手倒,像是……特地等白坠走后才开始下手。
想知道的对方也都说了,司遥起身道:“多谢姑娘解惑。”
白坠:“怎算打扰,早日捉到凶手也能令百姓放下心来。”
准备走之前,司遥从袖中将香囊和巧符摸了出来,递给白坠,“不知这香囊可是白姑娘贴身之物?这是我在吴府寻找线索时无意发现的。”
一见香囊,白坠神色略显几分激动,将香囊接了过来,“是,是我的,这是阿娘瞎了眼后耗了一个月给我缝的!走得匆匆,等回到家时才发现香囊被落下了!多谢道长!”
一个瞎眼老妇能将一个香囊缝出来,还要缝得精致,可见其中艰辛,也难怪白坠见了后反应那么大。
旋即又拿过符纸,“这巧符也是阿娘给我求的。”
本来白坠想回去拿,没想到就发生了灭门一事,这下便是再想也不敢回去。不仅为了自己这条命,也是为了阿娘能有一个人照顾。
司遥抓住其中重点,匆匆?
司遥:“为何会是匆匆回去?”
白坠解释道:“因为阿娘突然生了大病,那吴狗派去照顾阿娘的人惯会耍懒,还是有好心邻里见阿娘病得不行,这才偷偷跑来告诉我,因此回去得匆匆。”
司遥点点头,若有所思,余光一瞥,见白阿娘眉头微皱,攥紧袖角的手透露出她的不安,甚至已经开始喘着粗气。
为避免刺激到她,司遥选择先离开,冲白坠点点头,“多谢白姑娘,我便告辞。”
白坠:“道长慢走。”
听闻司遥准备走了,白阿娘紧攥袖角的手略微松了几分。白坠还要照顾娘,没有送多远便回了屋子。
回到屋子后,看着桌子上突然出现的几块银子,白坠一愣,顷刻抓起银子推开门朝着巷子外跑去,四处寻找无果,司遥一行人已然失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