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车尾的F班[无限](259)

作者:生啖脑花

铁头家养猪吗?不,铁头家只养驴。那狗剩怎么从不说母驴这样的词汇?

谁家养猪?

谁告诉狗剩,女人可以变成猪?

“当年,大学生被拐进村子,天赐爹从王三手中将她买走。”

“她倔,不像哑巴娘会低头,跑一次,打断一条腿,跑两次,两条腿。”

李慕云声音哽咽,每一个字的发音都咬得极狠,不然不足以吐出:

“天赐爹赌博,欠下了赌债还不起,恰好她怀孕,生下了女儿……”

“于是那孩子名叫天赐。”

是上天赐下的,还赌债的砝码。

“天赐三岁开始抽签,她身上的蘑菇已经被卖到了她二十八岁以后,只要她抽中一次,往后无论多久,蘑菇都会在她身上生根发芽。她逃不脱,这是她爹亲手为她写下的命。”

苏甜和钱组长一句话也说不出,死死捂着嘴,咬着牙,不让悲鸣从指缝中钻出。可是眼泪是止不住的,眼泪从来都是止不住的。

“大学生成了村长家的蘑菇田,本来是养在柴房,后来养在猪圈。天赐五岁的时候,有人故意说她妈妈是头猪,把她带到猪圈来看。”

“一直浑浑噩噩的大学生突然暴起,一把掐住了天赐的脖子,要把她掐死。”

“所以她的双臂也被砍了。”

“天赐不懂,只觉得这是她的妈妈,她有妈妈了,再去找。”

“她咬破了天赐的脸。”

“于是牙被拔掉。”

李慕云讲这些的时候,猪圈里的女人微微动了动,脖子上的铁链发出轰隆隆的雷鸣,吵得几人耳朵生疼。

苏甜和钱组长濒临崩溃,几乎是抽搐着哽咽,喉咙里发出的响动在被猪哼哼掩盖,对她们来说却震耳欲聋。

李慕云深吸一口气,将真相缓缓揭露。

手机的录像功能可以看到女贵娘娘祭典当日发生的事情,一场大火将这个村子的一切都燃烧殆尽,人影在火焰中舞动,惨叫成了祭典的赞歌。

那不是一场意外,那是一场暴动,一场女人们暗中筹备许久的暴动。

男人们扛着天赐上山的时候,女人们已经开始行动。女贵娘娘庙里的祭典用品全部被浇上了油,平安缸里的水换成了酒,只等天赐在祭祀过程中,掀翻烛台。

男人们被困在女贵娘娘庙里,庙内的大火烧起,而堵门的哑巴娘不声不响,与门融为一体。

山下的裁缝娘拿起针线,缝住了胖婶的嘴。卦娘叼着烟杆,一脚踩断春婶的腿。

那些帮凶,旁观者,没有一个能逃脱这场令人沸腾的屠杀,所有人都要死,包括复仇者。

村子燃起大火,与庙宇的火遥相呼应,所有女人站在火中,将那些拖自己入地狱的魔鬼紧紧抱着,一同滚入火焰。

她们要用自己的生命,将这个村子屠杀殆尽,一个不留。

“那是女贵娘娘的旨意,她们说。”李慕云轻声道,“天赐是女贵娘娘转世,本就有反抗之心的女人们在天赐的教唆下,参与了这场屠杀,杀了男人们,杀了女人们,杀了自己。”

“但其实,你们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一切计划的核心,是燎原的第一颗星火,是一场同归于尽的主导者。”

“她是这个村子里女人的首领,是这场战役的将军。”

天赐是个孩子,生得娇小可爱,没有任何人会怀疑她。她可以在村子里东奔西跑,用甜甜的声音喊一声“干娘”,然后将大学生教给她的每一句话背诵给她亲自选中的女人们。

女贵娘娘的旨意,她们要清洗掉这块土地的污浊,用火焰焚烧掉肮脏,女人会浴火重生。

最初是卦娘,那个已经看透了这个村子肮脏的老妇,用烟杆子敲了敲天赐的头,笑着答应。

第二个是裁缝娘,这个踩了半辈子缝纫机,绣了无数件女贵娘娘服的女人,始终在等待一个砸碎缝纫机的机会。

第三个是哑巴娘,她的沉默从来不是软弱,那是爆发前的蛰伏。

第四个是长发娘。她是大学生的选择中,唯一拒绝的人。她诚惶诚恐,看着眼前突然开口的哑巴娘,和自己看着长大的天赐,恐惧到了极点。

她捂住耳朵,假装不知道这一切,连日记本也不敢倾诉,逼着自己沉浸在男人体贴、家庭和睦的漩涡中。

直到最后,她用自己的死亡,吹响这场战役的号角。

她用极其惨烈的死法告诉村子里其他犹豫不决的女人们——再不听从女贵娘娘的旨意,下一个就是她们。

淑娟,小慧,被种过蘑菇或者即将要被种下蘑菇的女孩子们,犹豫着,试探着,但都和大学生所料想的一样,站在了天赐身边。

火烧起来了,村子里乱起来了,仇恨和疯狂在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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