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车尾的F班[无限](228)
土屋简陋,连院子也没有围。如果说王三家已经算是穷困,那这里只能说是家徒四壁。
纸糊的窗户里透出盈盈烛火,尧七七皱眉,这年头还用烛火照明吗?
淑娟跳下车,敲了敲陈旧的木门:“卦娘,有客。”
里面传出两声咳嗽,苍老的女声如撕扯开来的破旧布料,毛毛剌剌的:“进。”
尧七七三人用被子裹着李慕云,将她抬进屋内。
昏暗的小屋里,一张火炕占据了半个房间。一个老女人穿着背心,砸吧着没点着的旱烟,眯缝着眼儿瞧来。
“哟。”她笑了,“是淑娟啊。稀客。”
淑娟低垂着眉眼,匆匆转身:“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淑娟啊,大热天穿长袖,你不热吗?”卦娘笑眯眯地说。
“不关你的事!”
门被离开的淑娟重重关上,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吆喝驴的声音,不一会儿,驴蹄子颠簸声也都消失了。
直到这时候,卦娘才收起笑容,看向抱着李慕云的尧七七和苏甜:“愣着?还不把人抬上炕?”
“俩瓷锤。”
尧七七和苏甜连忙将李慕云放上炕,钱组长也忙不迭将压在她身上的厚被子取下来,搭在胳膊上站到一边,战战兢兢看向卦娘。
幽暗的烛火下,卦娘脸上的深壑被映出深深浅浅的光斑。她丢掉烟杆,举着油灯来到李慕云身边,细细打量着她残破的头皮。
“怎么弄的?”她问。
“生扯的。”尧七七抿了抿嘴,将李慕云的状态、王三的故事全都讲了出来。
科学也好,鬼怪也罢,她只希望能有一个解决方法。
“哦——”卦娘深深吸了一口气,沉闷的“哦”声回荡在屋内,半晌没有停下。
三人不敢催促,虽然面前这个老婆婆又瘦又皱,瞧上去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但不知为什么,她们总有一种奇异的尊敬,在心里隐隐发酵。
这种尊敬像极了东方人特有的对鬼神的尊敬,就好似最坚定的唯物主义论者,也不会在庙宇道观做出不敬之事。
“我这儿有药,一会儿给她敷上,在我这儿睡一夜就好了。”卦娘伸出大拇指,紧紧摁在李慕云的眉心,嘴里嘀嘀咕咕念叨了两句,才道,“不过她这个情况,要想好,还得赶紧离开村子。”
她神色诡谲,说出来的话带着嘶嘶响动,活像是蛇吐信子:“要是再不走,可就未必能走得了了。”
苏甜吓得魂飞魄散:“什、什么意思?!”
“喏。”卦娘将大拇指从李慕云的眉心拿开,攥着拳头的手举到几人面前,缓缓张开。
只见她的掌心,赫然躺着一根乌黑的长发。
“长发娘盯上她了,你们再不走,她就要被带走了!”
尧七七紧紧盯着卦娘手中那根头发,试图分辨那究竟是李慕云的头发,还是长发娘的头发,一无所获。
阴森的小屋中,几人的影子随着烛火左右摇晃,将阴森的气氛推至高潮,连她也不禁后脊梁一颤,脑子里无端蹦出些看过的鬼故事来。
如果这个考场真是灵异事件,她们该怎么办?
“好了,你们留一个人,剩下的都回吧。”卦娘又嘬了一口烟斗,哑着嗓子道,“你们人太多,我这儿庙小,容不下。”
“等明早你们来接她,然后听我的,赶紧走,离开村子。”
“不然,谁也救不了她!”
三人闻言,下意识望向李慕云,对上她那张墙灰般发白的脸,又默默收回视线来。
商量片刻,还是决定苏甜留下来照顾李慕云。尧七七和钱组长叮嘱几句,便准备告辞。
临走之际,坐在墙根的卦娘突然开口:“你们几个娃娃,到底来这儿做啥的?”
“我们……拍视频的。”尧七七想起任务,道,“我们想拍女贵娘娘祭典的视频。”
“哈哈!”卦娘干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射出精明的光,像是把她们三个看透了一般,“拍视频的!”
“既然是来拍视频的,那就还是要拍一拍。”
说完,卦娘挥了挥手,示意送客。
*
圆月高挂,漆黑的村路上,尧七七和钱组长只能打开手机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向前。
“你说卦娘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钱组长被周围令人打怵的寂静吓到,没话找话,“什么叫还是要拍一拍?她不是让我们赶紧走吗?”
尧七七顿住了脚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说让我们拍的,也许不是女贵娘娘祭典。”
她迅速低头,将手机调到录像模式,将摄像头对准村庄,点击录制。
就在红色按钮按下去的一瞬间,两人瞳孔骤缩,喉咙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一般,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