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爱:南岳北关(164)
很快,两人的身影缠到一起,而且越来越近,贺兰觿的剑变化多端,始终攻击狼王的上盘,或者说他的脸和颈部。
狼王全身披甲,皮粗肉厚,剑根本刺不进去。
皮皮看得心惊肉跳,汗不敢出。
发现修鱼稷撤退后,花霖立即率领众人与贺兰觿的人马会合以便支援。找到之后才知道贺兰觿已经决定跟狼王单挑了。
花霖立即觉得这是个不明智的决定。此时狐族在兵力上是压倒狼族的,如果全力而战,有百分之七十的胜算。
皮皮以为修鱼稷的人马在撤退之后也会赶过来与狼王会合,速度应当比她们还快。可是不知为何居然没到。
单打独斗的话就很难说了。而且,如果贺兰觿输了的话,狼族是绝对不会让这一批人活着回去的。
大家都觉得,祭司大人今晚赌得有点大。
沈双成碰了皮皮一下,悄悄地向她使了一个眼色:“看见对面左边站着的那个矮个子了吗?”
皮皮点点头。
狼族平均身高一米九,那个人最多一米六,从打扮上看十分普通,就像C城街头的民工。
皮皮心中一动:“狸族?”
“对,他是西王井涟。”沈双成的独眼眯成一条线,“看他头上戴着的那顶帽子。”
皮皮注意到帽子上有一根长长的白色羽毛,在元珠的照射下闪着白光。
不显眼,但清晰,很远都能看到。
“有问题吗?”皮皮紧盯着那只羽毛,心中不解:这人既然这么不讲究穿着,为什么会戴一顶这么怪、这么与众不同的帽子。
井涟目不转晴地看着决斗中的两个人,显得十分投入,忽尔高声叫好,忽尔击掌助威,头也跟着不停地晃动。动作不大,有点夸张。
“也许是我想多了,”沈双成道,“总觉得他在发什么信号。”
“修鱼稷为什么没到?”身后的贺兰鹰忽然问道。
“不清楚。”花霖说。
“田芃呢?”贺兰鹰又问。
“也不在。”花霖已经听出了他的意思,放眼观察四周,悄声道,“那边有几棵高树,小心田芃潜伏在树上放冷箭。”
贺兰鹰眯起眼睛估算了一下,如果射箭的话,那几棵高树位置正好,只是距离有点远,不易瞄准,但也在射程之内。
若是有人在近处观察,然后用暗号给出方位,就会十发九中。
田芃要是真在那里,现在肯定不是时机,场中贺兰与狼王仍在混战,人影穿梭,极易误伤。
他在等两个人慢下来。
狸族的箭有很多种,最常用的是威力巨大的铁箭,也有一种极细极小的银针箭,由坚硬的树汁晒干切削而成,细如毛发,含有巨毒,射入肌肤遇血即溶,踪迹难寻。此箭配有专门的短弩,弹发力强,多用于暗杀。
皮皮悄悄地将自己的弓箭摘下来递给贺兰鹰,他与花霖立即消失了。沈双成将她拉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叮嘱道:“你也要小心,田芃的目标不一定是贺兰。”
一百招已过,场中两人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
他们都穿着黑衣,仅从脸上看,谁也没受到重伤。贺兰的额头有几处擦痕,是狼牙棒上铁钉所划。狼王的左颊、颈间有几道剑痕,不深,出血不多。
忽然,狼王一捧挥出,贺兰觿向右疾闪,长剑一个反挑,刺中了狼王的左胁!
一时间一帮看客全都呆住了。
双胁是狼王身上除了脸部之外,唯一没有盔甲的地方,是上身唯一的要害。乘狼王来不及回力,贺兰觿冒险向前一递。
再进两寸就是心脏。
冒险当然有代价。这一刺的代价是:刺得太深、角度太偏、离狼王太近——刺进去的剑不容易很快地拔出来。
果然,狼王身子猛地一沉一扭,左臂往怀中一夹,竟然将贺兰觿的剑别住了!
皮皮吓得闭上了眼睛。
只听一声闷想——“噗!”,狼牙棒结结实实地砸在贺兰觿的肩上。
这力道没有十成也有七成,众人看不甚清,可当狼王将狼牙棒从贺兰觿的肩上拔出来时,上面的铁钉带出一大片血肉却是触目惊心。
皮皮只觉得一阵胃疼,胸口小袋里的小波不知何时探出头来,“唧唧”、“唧唧”不安地乱叫。皮皮赶紧用手捂住它的嘴。
场中两人各自后退一步。看得出祭司大人受伤不轻,痛得背都弓了起来。狼王的步子也有些僵硬,胁下的刺伤影响到了行动。
贺兰觿刚刚站定,一抬头,看见狼王挥舞着狼牙棒向自己扑来,身子就地一滚,滚到他的背后一跃而起,抖了个剑花直刺狼王的后颈。受了伤的狼王果然有些迟钝,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贺兰觿已经刷刷刷连刺三剑,狼王勉强躲过头两剑,后一剑差点割到动脉,所幸脖子够粗,逃过一劫,也是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