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爱:南岳北关(149)
这种可能性很多人都考虑过,毕竟都是狐族,细算起来还是一家人。再说南北分治几百年,大家一直过着和平稳定的生活,狼族人马一到,顿时硝烟四起,还带来了可怕瘟疫。以狼王一贯称霸的习气,在哪边定居哪边的人就不得安宁。南北联手、寻找共赢、也不是不可行。
“目前来说还没有。”方雷奕摇头,对自己的情报非常自信,“自从贺兰觿进入峻榞,就不断遭到北关的伏击,两边至少有三次交手,最后一次贺兰觿自己都受伤了。”
“但最近贺兰觿的主要目标似乎是咱们狼族。北关那边完全安静下来,不知动向。”修鱼稷反驳,“我担心有诈。如果在抓人质的途中遇到南北联手伏击,三十个人就太少了。”
狼王点头赞同:“那就带一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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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狼王的大帐里出来,修鱼稷拉住修鱼筀问道:“怎么不见晚荻?”
自从唐晚荻代替修鱼彬负责六营的病区后,为了方便工作,她让人把自己的帐篷移到了六营大门的附近。由于部队不断地行军,她也跟着居无定所。唯一不变的是,在她住处十米之内,总能找到修鱼筀的帐篷。
修鱼彬则单独住在远离大营的林子里。狼族的巫师跟“神人”往来,帐篷不叫帐篷,而叫“神庙”。巫师作法时,常人不能随意打扰,会惊动天神,所以大家不能轻易串门,就连狼王光顾也会事先打个招呼。
被修鱼稷一通狠揍之后,修鱼彬一直与唐晚荻保持距离,除公事之外,从不去她的帐篷说话,见面也很客气,倒让唐晚荻略感愧意,觉得修鱼稷对这位五哥有些粗暴。
修鱼筀向他使了个眼色,带他去了个僻静之处,小声说道:“她病了,已经挪进六营了。”
修鱼稷只觉后背一凉,出了一身的冷汗:“不可能,昨晚上我还见到她了。”
这些日子修鱼稷借口巡逻,实则为了避开安平蕙,每天早早就出门了。回到大营天已黑了。只要不是太晚,他都会去六营的门口接唐晚荻“下班”,两人到林子里聊一会儿,这才各回各的帐篷。安平蕙当然不高兴,但她在狼族名声不佳,男宠甚多,这一次又是政治婚姻,自己不干不净,也不大好意思数落修鱼稷。彼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修鱼稷数次回帐,通宵不见妻子的身影,次日天亮安平蕙回来,他只是礼貌地问候一声,绝不找碴。两人过得倒是相安无事。
“早她在二营附近早餐,忽然吐了起来,挺厉害了,吓得大家扔下饭碗都跑了。按规矩报告给修鱼彬,他立即派人把她送进六营,给她派了药,说是吃完后就躺下了。我一听到消息就去找你,他们说你在狼王那开会,我连忙跟过来了。”
僵尸症初期有四大症状:低烧、呕吐、皮肤干燥、浑身瘙痒。只有“呕吐”最典型、最易被外人察觉。若是长出菌珠就是离死不远了。也不怪众人一旦发现顿作鸟兽散。瘟疫实在可怕,死亡率又高,大家不免都有些神经质。
修鱼筀还想再说两句,修鱼稷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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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鱼稷一路跑一路想,唐晚荻刚来大营的那几天,因为吃不惯狼族的东西,几乎顿顿拉肚子,吃药都不管用。过了两天终于止住了,又开始呕吐。
这些他从没对外人说过,就怕大家把水土不服与僵尸症混为一谈。
很快唐晚荻不再呕吐了,饭量也增加了,肠胃显示出超强的适应能力。
所以这一次可能又是吃坏了肚子。
修鱼稷跑到六营找到唐晚荻时,她还在吊床里昏睡。送她过来的人急于离开,就在病区里随便找了一张空床将她放了上去。
看着一地的血水和四周捆绑在床上的病人,修鱼稷只觉毫毛倒竖,立即猜到这张床之所以空着,肯定是因为里面的病人刚刚死去。
耳旁一片嗡嗡声,抬头一看,帐顶全是密密麻麻的黑点,聚着一大团苍蝇。
他个子太高,站直身体,脑袋就顶着帐篷了,引得苍蝇一顿乱飞。
屋子里有股扑鼻的恶臭。他看了一眼邻床的病人,脸上不知为何,长着一层浅灰色的长毛,好像发霉的尸体。一根手指粗细的菌枝从鼻腔内粗暴地长出来,整张脸被它扭曲出一种奇怪的形状。可是病人偏偏还活着,一双凸出的眼珠布满了血丝,正炯炯有神地看着他。嘴里咿咿呀呀的似乎有话要说。
他自认胆大,还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想喝水,你喂她一点。”身后忽然有个声音道。
修鱼稷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唐晚荻已经醒了,从床上坐了起来。见他整个人都已经呆住,淡淡一笑,拿起一杯水给那病人喂了两口,还想再给她喂点药时,修鱼稷忽然缓过神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唐晚荻一抱而起,拔足狂奔,跑出六营,一直跑到她自己的帐篷,这才将她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