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铁上和高中同学撞衫后(178)
上面逐渐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
舒杳偷偷瞄了眼。
算了, 不冷战了吧。
拍得还……挺好的。
见沉野把它放进钱包, 舒杳突然有点羡慕, 早知道刚才再多拍一张了。
游乐园里人太多, 几乎所有项目都要排队,而且半小时起排, 俩人玩了没几个项目,夜色就悄悄降临。
舒杳对于游乐项目的选择,完全是按照黎穗之前说的来的,什么项目容易促进情侣感情升温,就选什么项目。
所以晚饭过后,俩人自然而然又去排了摩天轮。
这大概是晚上最热门的一个项目,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舒杳一向是讨厌麻烦的人,点个外卖,要是距离太远、派送时间过长她都懒得点,更何况是这。
她一度想说要不别排了,但脑海中却突然响起黎穗说的那个传说,什么每一对坐摩天轮的情侣都会分手,但只要在至高点亲吻,就能永远走下去。
算了,她想,这一年来,她以前不会做的事情都不知道做了多少了,信一次这种莫名其妙的传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种冲动,让他俩在寒风中吹了快一个小时。
她倒是还好,被沉野护在外套里,几乎感受不到什么寒意,就是沉野……
“你回去不会感冒吧?”舒杳担心的声音被闷在他的外套里。
沉野嗤笑一声:“我的字典里没有感冒两个字。”
“……”舒杳还想说什么,工作人员却提醒他们可以上去了,她松了口气,拉着沉野快步上了摩天轮。
摩天轮缓缓转动,底下的人群在视线里变得越来越渺小,舒杳拿着手机,对着远处的璀璨灯光拍了几张照。
等摩天轮转了四分之一,舒杳拽了拽沉野的手,一本正经地问:“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说?”
沉野:“什么?”
“每对坐摩天轮的情侣,都会以分手告终。”
“舒杳。”他严肃地喊了她的全名,抓着她的手重了几分力。
“你听我说完嘛,但是如果转到至高点的时候亲吻,那这对情侣就能一直走下去。”舒杳笑了,“你信吗?”
沉野:“不信。”
舒杳点头表示赞同:“我也不信,我觉得是游乐园的营销手段。”
远处不知何时开始燃放起了烟花。
广场上人潮汹涌,夜空绚烂,宛如一副色彩丰富的油画,窗外流光溢彩。
摩天轮很快就要到顶。
舒杳偷偷觑了他一眼,他也垂眸看了过来,四目相对,沉野笑:“想亲我啊?”
舒杳移开眼神,“没有。”
沉野的右手抚在她后脑勺,把她的脑袋转了过来,但还没有什么动作,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
是钱曼青打来的电话。
如果是别人,沉野一定就按掉了,但钱曼青很少很少会给他打电话,一旦打电话,一定是急事。
舱内太过安静,再加上俩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听筒几乎就在舒杳的头顶,所以沉野按下接听的同一时间,她听到了电话里钱曼青焦急又带着哭腔的声音。
“阿野,快来人民医院。”
*
舒杳从小就很讨厌医院。
以前母亲每次受伤,几乎都是她陪着来就诊,她还记得,有一次,有位女医生看出了母亲身上的伤痕不对劲,关上门,一脸严肃地问是不是被老公打的。
舒杳想开口,却被母亲捂住了嘴。
她摇摇头,说不是,是自己不小心撞到的。
大概是见的多了,也可能是母亲的态度太坚决,医生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但对于舒杳而言,不管是那浓烈的消毒水味,还是处理伤口时,母亲疼痛的表情,都深深地刻在她脑子里。
而现在,ICU外。
钱曼青靠在沉誉的肩膀上,脸上的泪痕,更让舒杳更觉得这个地方,灯光刺目,令人窒息。
沉野微喘着,问父亲:“爸,发生什么事了?”
“都怪我。”管家刘叔在一旁懊恼地捶了捶脑袋,“大少爷说今天跨年约了朋友,说什么都要出去,要是我再坚持一点不让他出门就好了。”
“老刘,这不怪你,他要出门,没人能拦得住。”沉誉无声叹了口气,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此刻看着依旧镇定,“没事已经基本脱离危险了,在ICU观察。”
沉野和舒杳默契地松了口气。
沉野留在ICU外等候,沉誉接了个电话,叮嘱他好好照顾母亲,就急匆匆走了。
舒杳本想陪沉野留下,但一想到自己留下,可能反而分散他注意力,再加上,钱曼青现在状态不好,必然需要人陪同,于是便跟钱曼青一起回了家。
凌晨时分,天空中薄雾笼罩,像蒙着一层纱。
路上没几辆车,空落落的,就像舒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