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铁上和高中同学撞衫后(151)
舒杳笑道:“奶奶,钱够的。”
“阿野在你身边吗?”一旁的钱曼青插了一句,“他的伤怎么样了?没事了吧?”
舒杳坐了回去,把沉野的脸也纳入镜头。
沉野还没说话,手机里悠悠传来一道画外音:“妈,都一周了,屁大点伤,还能不好?您说您瞎操心个什么劲。”
是沉炀的声音。
钱曼青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谁,知道弟弟受伤那天,一整晚没睡觉,在那儿又是打电话,又是查资料的。”
“我那是查电竞比赛资讯。”
舒杳憋着笑,和视频里的钱曼青对了个眼神,故意开口:“不是很好,昨天医生说伤口沾了水,有点感染,今天还要去趟医院。”
话音刚落,视频角落里突然窜进来半个人影,钱曼青嫌弃地瞪了沉炀一眼:“你干嘛?”
沉炀满脸无语:“他傻逼吗?这么点伤都能感染?”
舒杳和钱曼青默契地笑了出来。
沉炀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凑过来指着镜头说了句“近墨者黑”,随即又蹭一下消失在了镜头里。
让舒杳惊讶的,不是沉炀口是心非的表现,而是……他也瘦太多了吧?
距离上次见他,也不过就半年而已啊。
而且他这一瘦,和沉野的外表相似度顿时提高不少。
但她乱七八糟的思绪,很快被钱曼青带了回来,又闲聊了一会儿,舒杳挂断电话,看向一旁悠哉悠哉看风景的沉野:“我能问个问题吗?”
沉野扫她一眼:“靠健康作息、简单运动,及营养师。”
很好,舒杳想,这段时间来,俩人的脑回路越来越一致了。
*
舒杳一直都不是会对一个地方产生所谓留恋心理的人。
不管是南江、辅川还是黎水,对于她来说,好像都只是一个“住过的地方”。
仅此而已。
所以即便在黎水住了这么久,离开时,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失落的情绪。
想着由于筹备展览馆的事情,她偶尔还要回来住住,她只简单带了一个行李箱。
从隐园到停车场,必然会经过付之一炬的黎水古桥。
修复工程上个月已经开始,此刻正热火朝天地进行着。
虽然不知道修复后的古桥,能有多少以前的味道,但总也算是一件好事。
舒杳站着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古桥失火的那天晚上,本来没有在意,现在想来才觉得有点奇怪。
她的手被他牵着放在口袋里,十指紧扣,舒杳的食指点了点他的手背:“那天晚上,我下车之后,你去了哪儿?为什么比我还晚到昧儿家?”
沉野轻笑一声:“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
舒杳虽然已经猜到,但确实有些难以置信:“你坐在车里,看了我一两个小时吗?”
“嗯。”
当时四周一片漆黑,舒杳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车居然没有开走。
她好奇地问:“那你当时在想什么?”
沉野低头看向她,身后的夕阳为大地镀上了一层金色,而面前的男人,站在金色的光亮里,表情却有些暗淡。
“在想——”
“如果有一天,你工作结束,我能光明正大地陪你回家就好了,而不用像那天一样,像一个偷窥者。”
这话说得委屈极了。
舒杳隐约品出一丝茶味,不冷不热地睨他一眼:“你说话的方式简单点。”
沉野右手的车钥匙在他食指上转了一圈,稳稳落在掌心,额前的碎发,被微风轻轻吹动,他唇角轻扬,意气风发如十七八岁的少年。
“以后下班,我去接你。”
*
沉野还真是说到做到。
入驻新工作室的第一天,舒杳一下楼,就看到他的车停在了楼下。
入冬,天色黑得早,路边早早亮起了路灯。
四周偶尔才有一两个人经过,看到靠在车门上的颀长身影,都忍不住回头看一眼。
沉野却旁若无人,目光落在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舒杳脚步轻快地跑过去,他也闻声抬头,帮她开好了车门。
车门隔绝了室外的寒冷,舒杳的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看着他微微发红的手:“你在车里等不就行了?你手都冻红了。”
“嗯。”沉野把手机放在旁边的扶手盒上,理所当然地将手伸了过去,“帮我暖暖。”
“……”
舒杳无奈握住他的双手,轻轻搓揉:“这样够吗?”
“太慢了。”沉野不太满意,撑着副驾驶座的边缘,半个身子探了过来。
舒杳本能地往后一缩,靠在车门和座椅之间的三角地带。
沉野的右手抚在她后脑,隔开了坚硬冰冷的车窗,随即毫无犹豫地吻了下来。
虽然园区人少,天又黑,但不代表外面不会有人经过细看,舒杳脸颊发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