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阿铁能吃下其他矿石来补充能量这一点也算是能力之一，只不过，周择木把它归为“金刚铁胃”的能力，并觉得这唯一的用处只是给了阿铁吃穷他的理由。

还有等等数不清的无用技能。

总而言之，阿铁就像是个失败的实验品，开发了众多能力，却起不了什么作用。

但好歹她的第六感还算准确。

只是，在目前看来，谁人不知道将要去的地方会是危险之地，无论第六感是好是坏，他们也只能前进。

据异兽□□事件发生之时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但他们仍然没有到达。

并不是距离的问题，而是其他因素。

光是探查XA001LX行星是否是某个网络的覆盖地就已经查了很久，但毫无线索。

现如今，他们算是即将要打毫无准备的战了。

自从那次星空下的对话之后，芒寒就没有再像之前一样粘着周择木了——虽然他的视线一如既往地永远跟随着周择木。

但也说不清这种改变究竟是在芒寒情绪不对劲的时候开始，还是在前往边端星之时就开始了，毕竟那段时间周择木一直在躲着芒寒，也单方面地少了和芒寒的接触。

周择木感受着背后的紧跟着的视线，已经不再像第一次被注视时的不习惯了。

这视线，几乎是从第一次见到芒寒之后就伴随在身边了。

可惜，这所谓的第一次见面，好似也是假的。

“……你听没听我说话的？”

周良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拉回了周择木的思绪。

“听了。”

周择木慢半拍地回过神来，慢斯条理地瞥了周良一眼，好似没有走神过一样，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不就是那几个陈芝麻烂谷子的陈年旧事吗？”

虽然周择木伪装得像个人样，但周良好歹从小和周择木一起在帝都星闹过事的，心里对周择木这厮的德行清楚得很。

他平时都懒得搭理周择木这德行了，但现在他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气急攻心地骂道。

“你这德行迟早不得被他们搞死！还是又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所以打算自暴自弃送死是吗？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像以前一样？非要再死一次吗？夫人说的没错，你……”

他猛地住了口，声音戛然而止得突然，像是待宰的鸭子一样喉咙被人用利刃从脖子上割开，一口气吊不上去，那气焰也硬生生地被这利刃给拍下，熄灭得彻底，于是便成了那被宰的秃毛鸭子，没了生气。

这话里的信息量挺大，单单一个“又”字和一个“再”字，就藏着不少爆炸信息。

但周择木只是忽然想到：幸好芒寒离得挺远，听不到这些话。

周良垂下眸子，看上去更加病弱了，好似被雨打的兰花茎叶，垂着有些蔫。

那些话本来就不该说，偏偏还提及了周择木的母亲。

死不死，活不活，还有以前，这些早就不该说了。

周良觉得他这些话说出口，并不是就代表他对周择木有多么关心，他很清楚自己，他只是在以另一种方式逼迫周择木，和那群人没有任何差别。

他们之间有一瞬的凝固，但又好似不是一瞬，两人之间都知道这些话语意味着什么，以至于好似时间流动速度变得极其缓慢。

在周良大脑错误地把时间判决成许久之后，他的耳边接收到了一阵轻笑。

“你这话说的，还怪自相矛盾的。”

周良抬眸瞧了一眼周择木，他的表情很云淡风轻，丝毫没有任何负面的情绪堆积，是焊在脸上的不正经调侃。

“我以前就是这副德行，你是想我改变呢，还是想我像以前一样不改变呢？”

周择木含笑问道，又笑。

“——不过，周小弟你倒是既变了又没变，还是一样的操闲心。”

他往后仰了一下，想要拉伸一下久坐的筋骨。而飞船的系统却担心他会往后仰摔倒，没有后背的椅子升起了靠背保护他。

不通人性，却惦念人类，傻兮兮的。那是通过不了图灵测试的人工智能。

“我还当苏乘学的你，并且出了师呢。”

周择木笑道。

他干脆把伸懒腰的姿势升级，顺势躺在升起的椅背上，头靠着仰起看天花板，懒洋洋地说。

“你们都别操心我了。”

周择木躺靠着仰起了头，周良就只能看到下颚。他看不到周择木的表情，琢磨不出周择木的想法。

他从很早之前就琢磨不出了。

周择木说他的臭德行没变过，但周良和他都知道，其实变过的。

只是，现在，谁也不想提。

周择木望着天花板上有些刺眼的白光，眯了眯眼。

心里刚想着这灯怪闪的，和他精神网连接在一起的飞船系统就自动减低了亮度。为了避免眼睛受到二次伤害，灯光不是一下子调暗，而是缓慢地等着眼睛可以调节的速度来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