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亲眼所见……亲眼所见，啊啊啊啊！”亲眼看见宋妙被喂了毒药。

“我的月如！她那么小，你将她关在柴房，每日砍柴挑水洗衣，她可是我和阿妙的女儿……”

“噗！”林大人气急攻心，一口老血从嘴里吐了出来。

神奇的是，他感觉这口血吐出来，头脑更清明了。

身后的随从担忧道，“大人，您没事吧”

“无碍！”

汪氏满眼是泪，她痛哭流涕道，“老爷，是妾身错了，是妾身鬼迷心窍，害了夫人”

林正从座位上起身，走到汪氏身边，一巴掌拍在汪氏脸上，丝毫没有白日里的儒雅气质。

“你不配提她！”

“当年，若不是她心善，在路边救下快死的你，我林正一家本该和和美美”

他双眸通红，满脸恨意。

汪氏死死拉着林正的衣角，她怕了，她看到林正眼里迸发的杀意。

“老爷，求老爷看在妾身这么多年为林府尽心尽力的份上，饶了妾身这一次”

林月柔眼珠一转心下一横，猛的在地上使劲磕头，劲之大，额头已经鲜血淋漓。

“爹爹……求您，求您饶了娘这一次，月柔以后定好好看住娘，求爹饶了娘吧”

“爹，月柔求您，求您了！”

林月柔边说边看向汪氏轻轻摇头，汪氏懂了她的意思。

以退为进，用苦肉计。

“老爷，妾身自知所犯下罪孽深重，不可原谅，若老爷定要妾身死，妾身毫无怨言，可月柔是你的亲女儿，她什么也不知道。

求老爷日后为她寻个好夫家”

“娘，若爹爹要你死，女儿定会同你一起死”

母女俩抱头痛哭。

林正烦感觉头都要炸了。

一瘦弱少女从门外走了进来，她淡漠的瞥了一眼地上痛哭的两人，眼底满是恨意。

不过她开口便是，“爹，饶她们一命吧”

林正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这是他与宋妙生的女儿，从小便被汪氏折磨。

林正想要伸手触摸林月如，“月如你……”

却被林月如不着痕迹的避开。

她依旧淡漠道，“林夫人说的对，这么多年她为林府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亦有苦劳。”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爹，就将她二人禁足在房里反省吧，这辈子都不要出来”

汪氏不断点头，“是是是，老爷，妾身知错，月如说的对，禁足，我定会日日反思，日日吃斋念佛，在佛祖面前为老爷祈祷”

“只要老爷饶妾一命，妾这下半生永不踏出房门！”

林月柔双眼通红，轻声抽泣。

林正扶手而立，沉默许久。

林月如则低头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半响

“罢了！来人，将她二人关在兰亭院，没我的允许不准出来半步。”

汪氏面色一喜，跪在地上连忙磕头道，“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林月柔，“谢谢爹爹！”

母女两相视一眼，搀扶着快速离开，生怕林正反悔一般。

林月如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自嘲一笑。

林正如今感觉自己很是痛苦，一面觉得对不起亡妻，一面也不能当着孩子的面杀了汪氏。

毕竟林月柔是他们的孩子。

他一脸痛苦歉意的看着林月如，“月如你……”

林月如原本已经年十四了，可却是身着粗布，面色蜡黄，身材瘦小，为有那一双眼睛，干净清明。

为官人家，家中那个小姐不是细皮嫩肉的，十指不沾阳春水。

再想到与宋妙相识相知相伴。

林正无力的坐在地上，竟抱头痛哭起来。

林月如神色淡漠的看着他，也不出声。

她是恨的，从小她便知道她是林府的大小姐，日子却过的猪狗不如，任人欺凌。

林月柔时长对她肆意打骂，她想过找林正，她也找过……

回想起她浑身是伤偷偷去找到林正的时候，林正看她的眼光很是陌生，还未曾说话，便被汪氏发现，免不得又是一顿毒打。

想到这……她清冷的眸光写满了讽刺。

她后背挺直依旧看向门外，似是在等待什么！

……

这边母女二人被关进房间内！

原本两人委屈可怜的表情瞬间一变。

林月柔狰狞着脸，无比阴狠，“娘，你不是说不会出现问题吗？为什么父亲会突然清醒？”

“不是将他的记忆篡改了吗？”

“林月如……他如今想起了林月如，以后这个家哪里还容得下我！”

汪兰阴沉着脸沉默不语，她走到床前，拿起枕头，将棉被掀开。

木质的床板上有一个正方形的痕迹，她轻轻按了下，床板上出现了个暗柜。

从暗柜中拿出一个人偶。

人偶上贴着一道黄色的符纸，符纸上写着林正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