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精阎王的心机判官(68)
崔绝垂眸,看着他纤细修长的手指,笑笑:“无论嘴上多么狂,你终究是惧怕我的陛下呀。”
“不要刺激我,我暂时没有夫目前犯的兴趣。”
“嗯?”崔绝转念明白他的意思,“陛下在赶过来?”
“但你一直邀请我,”林幽篁不顾他的意思自说自话,“我就只好大义捐躯,犯你一犯……”
“???我什么时候邀请你?”
林幽篁指尖释出几缕灵丝,摸向崔绝的脸:“你看着我的时候,你听我说话的时候,你笑的时候……你这张脸,笑起来好看,哭起来……应该更好看……嘶!”
灵丝碰到脸颊,登时被暴起的死气吞灭,林幽篁猛地收回手,指尖被死气击伤的地方如同被火焰蚕食的纸张边缘,带着灼痕卷曲起来。
他舔了舔受伤的指尖,偏过头继续感知阴天子所在的方向,幽然道:“好猛啊,你的陛下真的好猛啊,三层重叠的梦境都能破开,奇怪,他为什么没有沉沦在你的诱惑里呢?”
崔绝刚要说话,忽然感觉一大片惨白色扑入眼帘,他蓦地抬头,只见悬在头顶的灵幡飞速坠落下来。
他第一反应就是立即逃出棺材,却忽然感觉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拖进棺材底部,袖扣中死气爆开,那股力量果然一退。
他抓紧时间,奋力挣扎着想要爬起。
林幽篁发出一声痛呼,身体多个边缘都被死气灼伤,痛得他面目扭曲,却更加愉快地扩大了笑容:“哈哈,冥王之力,不过如此……”
崔绝挣脱那股力量的牵扯,翻身跃出棺材。
跃出的瞬间,身体猛地往后撤去,坠落的灵幡碰到他的手足,顿时像白蛇一般,灵活而刁钻地缠了上去,重重叠叠,紧紧捆缚。
死气弥漫,如同燃起看不见的火焰,一条条灵幡被灼烧,然而立即有更多灵幡纠缠上来。
崔绝手臂和双足都被缠紧,痛苦挣扎间,大脑嗡嗡作响,不知过了多久,耳畔骤然一声裂响,空间扭曲,四面八方如同有透明的墙面轰然坍塌,那股让他痛不欲生的压迫感顿时消散。
昏黄灯光亮了起来,夜风灌入房间,带来远处隐隐约约的生活噪音。
一道挺拔的身影破门而入。
“呀,你的陛下来了。”林幽篁怪里怪气地笑了一声,双手一翻,侧立在墙边的棺材板飞来,重重盖在了棺材上。
崔绝只觉眼前一黑,被盖棺的巨响震得半昏过去。
外面一阵沉闷的击打声,接着棺材板被掀开,阴天子高大的身影挡住光线,逆光下面目不清,却阴风阵阵。
——崔绝躺在深窄的棺材中,衣衫凌乱,双手被洁白的灵幡捆在胸前,如同被敬献的祭品。
阴天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崔绝苦笑:“陛下……”
话未说完,阴天子忽然出手,一掌击碎棺材,接着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棺材碎屑飞溅,崔绝狼狈地滚落出来,神奇地毫发无伤,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手足上的灵幡却越挣越紧。
一眨眼,阴天子都快走出房间了。
“哎!”崔绝惊叫,“你不救我?”
阴天子的脚步顿了顿,回过身,远远地看着伏在地上不住扭动的人影,面无表情,漆黑的眸子中布满深沉的怒意。
半晌,他缓缓出声,声音嘶哑:“活死灵是吗,驭梦术不错,但你犯了最大的错误,就是将子珏放进这样污秽的梦中。”
崔绝:“……”
“以你卑劣的心性,永远都无法明白他是何等高洁。”
说完,转身就走。
崔绝停止挣扎,倒在遍地棺材碎屑中,忍不住低笑出来。
片刻之后,阴天子又折回来,站在门口看他:“你……”
“徽宁30年,你从漠北回来,策马疾奔十天,带回来漠北的烈酒。”崔绝轻笑着说,“那是我第一次喝到断片儿。”
阴天子神情僵了一瞬,猛地松懈下来——这是只有两人才知道的事情,别人不得而知,也无法伪造。
他阴沉着脸走过来,扶起崔绝,挥手将可恶的灵幡悉数毁去,捏着他被勒出触目惊心红痕的纤细手腕,轻轻揉按了几下,才低哼一声,说:“骗人,以你的酒量,怎么会是第一次喝醉?”
“我行事克制啊,遇到你之前喝酒从不过量的。”崔绝说着,抬手摸了摸阴天子的额头,“刚才你以为自己还在梦境里?”
阴天子点头:“那人是谁?有活死灵的恶心气息,很强,又不够强,应该是王脉。”
“不愧是陛下,猜得真准。”
“谄媚!”
崔绝笑了,解释:“是灵王的侄子,自称叫林幽篁。”
“灵王何时改姓林了?”
“假身份而已,”崔绝道,“上网冲浪都要多精分出几个人设,更何况是行走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