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师兄他就是不开窍(86)
小松鼠呆呆地看着他,眼睛都发直了。
“啧啧啧!这小畜生居然能被你吓呆,也太没眼力见了!”小魔怪从严彦的宽袖里滑落,“你说说,光收拾点残魂就耗废了十个月,破个阵又花了两个月,一年时间就这样被你耗完了,真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它嘴上不饶人,脚底也抹油,它在地上挪蹭了两小步,接着撒开脚丫子,一溜烟地往林外狂奔。
边跑还边飞快地说:“但也算出来了,从此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你走你的阳关道!就此别过!”
严彦咧嘴一笑,没人看清他是如何移到小魔怪跟前的,只见他弯腰提溜起它,说:“昆晟困了我足足一年,这才出来就忘恩负义想要开溜?”
小魔怪挣扎着双手乱舞:“痛痛痛!本座帮你吃过魔息,最后还勉为其难进洞陪了你,怎么说也算同生共死过了,你还有什么理由不放本座走?”
严彦佯装犯愁地叹气,故意拉着调:“昆晟是进洞陪我了,可连半——个——残魂都没消灭掉,你要是自己走了,岂不是随便哪个无名道修都能把你打得连滚带爬?”
他将昆晟一把塞进袖子,一本正经道,“你老人家好歹也指点过我剑法,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这是不放心你嘛。”
昆晟呆愣了一瞬,骂道:“小兔崽子满嘴胡言!你师父一定没教会你这句话的正确用法,等本座寻回真身,定要把你脑袋拧下来当个碗使!”
严彦捏了个决,在昆晟的小细胳膊上系了根线,他捏着线的另一头,嘻嘻笑道:“既然魔源内核是你真身,那你就更不能走了。”
他敛起眸,哼了声,“我总要看看是谁害的你,又是谁害的我师父!”
昆晟掰扯不断那根细线,它气地往后一仰,索性躺平,负气道:“行吧,随便你,爱咋咋地。但你总得告诉本座,现在要带本座去哪儿吧?”
严彦的断剑挎在腰间,他目光落在远处,手沿着残缺的剑刃到了剑柄。
他没有被数万残魂吞没,也没有化作厉鬼。不是因为昆晟,而是雷霆力剑是横在他心中的利刺。他在这场近乎一年的厮杀里,牢牢记着清轩神剑,每一招,每一式。
严彦霍地握住剑柄,剑刃上“嗤”得蒸腾出一圈滚烫的水汽。
他轻飘飘地说:“算账呗。”
***
秋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日。
叶风歌僵直直地躺在竹床上,她双眸紧闭着,脸色是灰白的,只有胸口在轻微起伏,证明她还是个活人。
那只叫阿秋的花猫这会正懒洋洋地趴她身上,尾巴像小刷子似的唰唰扫着叶风歌的脸。
邵子秋一把揪起花猫的后颈,将它放到腿上,顺了顺毛,笑道:“阿秋不要逗叶风风玩了,前几天我给她画了小胡子,她都没能醒来。”
这是间寻常农舍,离凌云门很远,屋子背靠榕树,出门就是小溪,是这荒无人烟里唯一的住户。
谁都不知道一年前叶子熊是如何寻到这里的。
这天还没真冷,屋里就烧了炭,阿秋怕热,趴邵子秋身上一动不动地纳凉。
邵子秋把叶子扶靠在床头,捏起她的鼻子,熟门熟路地把药汁给她灌了下去。
接着,他像摊饼似地把叶子翻了个面,三下五除二掀了她的衣服,啧,那小身板看着倒比原先长了些肉。
邵子秋银针起落,眨眼就把叶子的背扎成了刺猬。
解元掀了布帘进屋,他在外间脱了蓑衣,腰间的瓷瓶敲得叮当响,急声道:“你老子的小妾——”
他慌忙从桌上小碟里拿了个干辣椒抛嘴里,才舒坦地长吁了口气,“是有人从偏僻小镇的春楼里买来的。”
邵子秋伸掌在叶子背上一挥,针间荡漾起灵流,他放下床幔,转着轮椅出了里间。
他瞧着解元,问:“可知是谁了?”
“买家没露面。”解元松了些衣领,屋闷热得很,逼得他又饮了杯凉茶,“这人花得不是钱,花得是获了官府批文的法器,市值不菲,可以买下十个花娘,要的不就是卖命么?”
邵子秋颔首:“这花娘确实做的不错,她在我眼皮子底下给那杯酒动了手脚,再交由我送到父亲嘴里,用的还是最下三滥的毒药。”
解元“嘶”了声:“可你做为药修却没发觉。”
邵子秋没做声,那日门主夫人拼命劝自己酒,那酒很烈,他醉得确实厉害。可作为药俢亲手给老门主端上毒酒,这事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子秋,我一直觉得这太巧了。”解元坐下,岔着腿,“门主夫人一直要除掉你,她恨那花娘,更恨你老子,扶持邵紫仪上位才能让她自己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