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师兄他就是不开窍(5)

作者:宁竹勉

严彦汗出如浆,他不得不费尽力气拂开桑为的手,强撑道:“这些年你不是一直看我不顺眼么?其实我也一样,不然也不会盯着你欺负了。你要是还没忘,咱俩就到此为止,不好聚但好散!”

桑为一僵,那张苍白的脸上迅速烧起奇异的红晕。这些年只要是遇见严彦,自己这日子就过的不痛快。

他自然是没齿难忘,甚至还清楚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

桑为是十三岁时被师父带回来的。

他原先也是个不怎么出门的乡巴佬,初来乍到难免不安,可看他小小的人却偏偏喜爱强装镇定。

这不?才放好行囊他就偷跑到道观后山去透气了。

可谁曾想这破败不堪的道观后面竟是另一副好光景。成坡成坡的二月蓝瞧不见尽头,不远处还立着一棵巨大的梨花树,正一簇簇地怒放着。

桑为奇怪,现在也不是梨花盛开的季节,这树莫不是成了精?

他心里这样想着,人也不由自主地挨近了那树,却见那梨花树枝忽然簌簌颤抖,无数花瓣如雨般落下。

桑为“咦”了声,他诧异抬头,竟看到有个少年懒洋洋地靠在树上。

少年披着发,发间落着星星点点的梨花,那双眼睛载着星星似的好看,他一手撑着树干,先前那场花瓣雨原是这人摇下的。

他正好奇地打量着桑为。

桑为愣神,不自知地微微张唇。

“这是哪儿来的女娃娃?”严彦随手折了支梨花,将它衔在嘴里,一个旋身从树间轻轻落下。

明明也是一身破旧的粗布道袍,衣襟也松松垮垮地没有穿好,桑为却觉得他就像话本里走出来的仙君。

桑为看呆了,心跳到了嗓子眼。他以前住的小村子哪会有这样的人物,自己竟生出了些自惭形秽来。

严彦问:“你就是师父信里提过的新弟子?”

他边说边走了过来,从嘴边拿下那枝梨花,在桑为脸上来回比划,评价道,“长得倒不赖,瓜子脸,含珠唇,还有一对桃花眼,是个小美人胚子。”

他也不等桑为反应,就顺手将梨花别在桑为的耳后,又端详了番,皱了皱眉挑剔道:“可惜就是瘦了点。”

“……”桑为还呆在原地,愣愣地回不过神来。

“噗!长得挺俊俏的小女孩,怎么是个傻的?来,先把口水擦擦!”严彦咧开嘴道。

桑为瞬间大窘,他想说自己不傻也不是女孩,他拼命想发出声音,可父母死后他就突然得了哑症,眼下无论如何努力,都没蹦出一个音来。

严彦恍然大悟,浮夸道:“哦!我知道了,你还是个小哑巴!”

桑为中了邪似地迅速涨红了脸,他连摇头否认都忘了,不管是书本还是师父,都没教过他如何应付这种莫名其妙的兵荒马乱。

严彦看着呆若木鸡的桑为,笑得快直不起腰来。

他拉起桑为的长袖,帮他擦掉了口水,随后伸出双手捏起他的脸颊,先向上把桑为扯成只狐狸,再向下把桑为扯成张苦瓜。

最后煞有介事道:“人家门派收徒弟,三审五考还收介绍金。我师父收徒弟怎么就像捡流浪猫,什么人都往道观里带?你一个又傻又哑的女娃娃是有什么修道天赋吗?”

桑为摇头,嘴里发出些哼哼唧唧的声音。

“严彦!你个狗东西!”这时一个三十出头的道士举着沓纸从远处呼啸而来。

“师父来了。”严彦对桑为眨眨眼,坏笑道,“小师妹帮我江湖救个急。”

他扯着桑为的脸蛋念道:“定!”

桑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固定在原地,连屈屈手指都办不到,严彦拍拍他的脸,大笑着快速逃跑了。

桑为不仅动弹不得,而且还维持着严彦扯出来的苦瓜脸,和傻瓜别无二致。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自己刚刚干杵着,结结实实地挨了严彦一顿欺负。

这定是他入门头天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他完全不想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蠢样。

而那三十来岁的道士正抛出佩剑追着严彦打:“你给老子回来!你抄的这是哪门子经!”

那沓纸稀里哗啦地掉在地上,桑为勉强转动眼珠瞄了一眼,这严彦字如狗爬,与那张蓝颜祸水的脸严重不符,每张纸上都撑**“清静经”这三个大字,看来这经抄得也不大清静。

“一百遍,师父!我一遍也没少,不就是清、静、经、吗?!”剑锋擦过严彦衣角,他吃过太多次这把雷霆力剑的亏,逃跑功夫已经如火纯青。

李清轩气得牙痒痒,他追出好几步,才察觉到刚带回来的小徒弟不太对劲,不得不骂骂咧咧地折返回来,火急火燎地帮桑为解了定身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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