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师兄他就是不开窍(19)
那老婆子自是不信,她从头到尾都没把脸从账簿上挪下来,只敷衍地探手指了指:“架子的下层属普通品质,一个铜板看一幅。中层属上乘品质,五个铜板看一幅,你们要哪种?”
桑为闻言脸色铁青:“把人明码标价的地方能有什么好姻缘?”
他罢袖要走,严彦却一把拉住他,满肚子歪理脱口而出:“谁说没有好姻缘了?这些画像都是适龄男女自愿摆放在这的,不就是想叫人看的吗?你好歹也是修道之人,怎能瞧都不瞧白白浪费别人的苦心?”
桑为气得要命,还没来得及怼回去,就听严彦又道:“再说了,今天是严师兄花钱请你看画像,你又不吃什么亏。”
他说完,就兴冲冲地在袖袋里掏出个鼓鼓囊囊的钱袋,从里面拎出五串铜钱,交给那老婆子,底气十足道:“掌柜的,我们要看中层的,先来个十幅!”
桑为震惊地盯着严彦的钱袋,清轩神派向来要钱没有,只有两袖清风,他吃惊道:“严师兄哪儿来那么多钱?”
严彦毫不亏心道:“自然是用剑换的。”
这二师兄的荒唐行径叫桑为哑口无言,他愣是杵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说:“……那可是剑修视作生命的佩剑!你竟拿去变卖?”
“怕什么?”严彦死猪不怕开水烫,他咧嘴一笑,“就算被师父劈成焦炭,也不能耽误我们小呆子啊!”
桑为目瞪口呆,他刚要开口,那老婆子已经把一垒画轴扔在了桌上,慢吞吞道:“十幅都在这了。若有看得上的,交足定金留下信息就行了。”
她说完就坐回梯子,继续脸贴算盘。
桑为一个脑袋两个大,这下钱也花了,不看也说不过去了,他只想草草了事好回道观,于是打开那些画轴,胡乱指了个姑娘:“这个如何?”
严彦只看了一眼,就摇头道:“太丑。小呆子你什么眼神?这人长得还没你好看,你俩站在一起多不登对,你总得找个模样清秀的吧?”
桑为又指了另一张:“那这个呢?”
严彦还是摇头:“太呆。你已经很呆了,难道你俩日后就这样呆——来——呆——去?把日子过得死气沉沉,还有何生活乐趣?”
桑为忍了忍,又换了张道:“……那这个总成了。长得不错,看起来也活泼。”
这回严彦把画像颠来倒去地找了半天茬,终于给他从鸡蛋里挑出来骨头。
他煞有其事道:“可这人额头颇高,一看就心高气傲,到时候天天欺负你,你可有招架之力?你不能见她长得好看,就以貌取人吧。”
桑为简直想把画轴砸严彦脸上,到底是谁在以貌取人?!他忍无可忍道:“看来严师兄要打一辈子光棍了。这挑三拣四、评头论足的毛病是个姑娘都要嫌弃!”
严彦没脸没皮地凑到桑为跟前,张口就是胡说八道:“真要是如此,我索性就找个男人过呗!”
他嘻嘻一笑,“我看你就行,咱俩将就将就还能省下师父一大笔聘礼钱,划算。”
桑为愣了一瞬,面上蓦地烧得滚烫,他后退一步,手忙脚乱地聚起碎石,直接“嗖嗖”打了过去,怒道:“你简直……简直荒唐无耻!严师兄若再胡说八道,我现在就回道观了!”
严彦接住石头,捧腹笑道:“别生气别生气,你放心,我就是开开玩笑的,我又不是断袖!”
他一手拿起画轴,一手拍拍桑为的肩膀,继续道:”来!师兄帮你把把关!”
这些画转眼就看完了,可没一个入得了严彦法眼。
他自认小师弟虽爱生气却没有公害,就算成天板着脸也是单纯可爱的,这与之相配的姑娘,总不能太过含蓄,可也不能太过热情,既要活泼也要得体,不能太胖也不能太瘦,总之搬个现成的嫦娥来,严彦也不见得满意。
他放下最后一卷画轴,仰天长叹:“怎么就没有满意的?”
桑为毫不惋惜,冷冷道:“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回道观了吗?”
严彦还在长吁短叹,突然瞧见那架子的最上层还孤零零的躺着卷金边画轴。
他眼睛一亮,指着那幅画轴,扭头对老婆子说:掌柜的,可否让我们看看这幅?”
老婆子把算盘拨得噼啪作响,说:“这画卷里的人已不在此处,你看了也配不了对,你若执意要看,支付一锭金子就好了。”
严彦惊掉了下巴,问:“什么画像看一眼就要那么贵?”
“百年难得的绝色当值这个价,自然是——”老婆子边说边抬起头,在瞧见了严彦后忽地截住了话头,她使劲地眨眨眼,这才真真正正地把严彦瞧清楚咯。
她一改之前死气沉沉的口吻,变脸似地堆起笑:“自然是要花钱的。可仙君长得这般丰神俊朗,若肯留下一幅画像卷轴再走,这金子老身便给你省了,不就是看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