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师兄他就是不开窍(17)
他在胸口剧烈起伏间霍地睁开了眼。
“……呼。”桑为控制不住地喘气,一时反应不过来眼前瞪着自己的人是谁。
这人的马尾垂在自己脸上,扎得很痒,而这人手正好拍在自己的肩膀处。
“傻啦?”严彦皱着眉问。
桑为抬手挥掉了那截讨厌的发尾,人也坐直了,他恢复了平静,半点看不出刚才的惊慌,淡淡地回了句:“严师兄有什么事?”
严彦如今已褪了稚气,个子也往天上蹿,站在桑为跟前,能把人整个儿罩在影子里。
他直起身,抽出条帕子,略带嫌弃道:“这是你刚走路时掉下的。”
这帕子有股淡淡的熏香,角边还绣着莲花,一看就是林贤南的东西。严彦对这矫情玩意能起层鸡皮疙瘩。
桑为一愣,他立马摸了摸胸口,那帕子确实不在身上,他眼皮都没抬就对严彦摊开了掌心,惜字如金道:“多谢。”
严彦无语,不可思议道:“你刚是不是又去找大师兄了?他给你这种贴身私物,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你竟还收下随身带着?”
桑为被他问得莫名其妙:“是什么意思?”
严彦从这帕子里,硬是琢磨出了些子虚乌有的蛛丝马迹,他觉得难以启齿,于是压低了声:“你别装傻了,他一回来你就时时刻刻和他粘在一块,没事还傻笑。”
桑为道:“这又如何了?”
严彦见桑为一脸坦荡,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你脑袋是不是疯魔了?他可是个男子,你们这般是有悖伦常的事!”
“我知他是个男子,可这和伦常有什么关——”桑为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蓦地站起,脸涨得通红,切齿道:“……荒谬至极!”
他懒得和严彦啰嗦,伸手去拿帕子:“帕子拿来!”
严彦呕死这帕子了,并没有收藏它的癖好,他拎着帕子边抖到桑为面前:“小呆子,这断袖是病,有病就得治,不能讳疾忌医。”
到底是谁有病?!
桑为一把拿过帕子,冷笑道:“听闻山下村里的姑娘总盼着你去,严师兄若是太闲又不想去前院练剑,大可去山下除魔卫道,省的在这里胡乱揣测。”
严彦道丹至今没成,为了不碍李清轩的眼,倒是时常下山除些惹麻烦的小魔。
这一来二去,村民就愈发喜爱他了,尤其是那些姑娘,总能变着法地送他东西,馒头鸡蛋,香囊手绢什么都有,严彦是不堪其扰。
可他刚想到此处,突然就开了窍似地拍了下大腿,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
桑为道:“你又知道什么了?”
严彦道:“你这毛病就是姑娘见少了!”
“……”桑为深吸了几口气,抬脚要走。
严彦闪身拦住他,继续道:“哎哎哎!你听我说!你看咱们师父收徒就像收流浪猫狗,还只挑公的捡。你来时也就是个小萝卜头,这些年待在道观,虽说没魔物侵扰吧,可姑娘也没有啊。”
桑为冷若冰霜地打断他:“严师兄,不用你操心,我不是断袖。”
严彦摸了摸下巴,摆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欠揍模样:“我知道你脸皮薄,这事是死也不肯承认的。这样吧,等师父和大师兄过几天下了山,我带你去见见姑娘怎么样?”
桑为一口回绝:“不去,不看。”
严彦觉得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他依依不饶道:“你为什么不去啊?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你看都不看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哪款?你看看你都十八了,若不修道都得有娃娃了!”
桑为和他没什么好说的,他硬绕过严彦,大步流星地走到自己屋门前,他“哗啦”一下拉开门,斩钉截铁道:“不去。”
又“砰”地关上了门。
***
从这天起,桑为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严彦自认为帮小师弟找回正确的恋爱观是自己应尽的责任。
于是他开始锲而不舍、孜孜不倦地骚扰桑为。这回他学聪明了,没亲自凑到桑为跟前自找没趣,而是采取了迂回战术。
前些天,桑为的桌上开始冒出各种粗制滥造的话本,大都是贵族小姐和穷酸书生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
桑为翻都不翻,就原封不动统统打包扔回了严彦屋下。
但过不了多久,这些玩意就像长了脚似的,出现在各种意想不到的犄角旮旯。
这回不仅是在书桌、衣柜、抽屉,就连被子里、床底下都没能幸免,甚至有回桑为正坐桌前吃饭,有一本还从房梁上好巧不巧地掉下来,正正好好地砸在他脑袋上。
桑为:“……”
这一天天的,还叫人好好过日子吗?!
桑为忍无可忍,严彦这些年修道都修到破烂阴沟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