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师兄他就是不开窍(116)
青鸾绕着林贤南盘旋,巨大的尾翼护在林贤南跟前。林贤南逗弄猫似地挠挠它的下巴,漫不经心道:“严师弟不用诧异,你只道它是小桑的附灵,却不知这附灵是由小桑识魂所化。”
严彦失神地看着青鸾,喃喃道:“怎么会?”
林贤南咯咯笑了起来,他懒散地抬起琉璃剑,剑锋终于稳稳地指向了严彦。
“怎么会护着我?”他声音轻柔,“严师弟不妨先问问身后的主身,那天你若是没来救他,他又能坚持多久呢?”
严彦睁大了眼,倏地侧身回看桑为。
桑为浑身僵硬,手脚像灌了铅,从看到林贤南起,过去的细节顷刻都回到了脑海。
“我……”他吞吞吐吐的,半天只挤出一个字来。
林贤南在此刻动手了,琉璃剑划破空气,红莲和青鸾伴其左右,它们极快地到了严彦的跟前,形成交相辉映的炫光,如海啸那般扑向严彦。
严彦黑发舞动,他的宽袖鼓进了风,眨眼就被琉璃剑的灵力撕得粉碎,几道鲜血顺着手臂滑下。
“严师兄!”桑为大惊,他抛出雀鸟。
可阵只落了个顶,严彦就挥起断剑割破了阵罩,他在桑为的错愕中,用全力接住了林贤南的剑锋,叫林贤南的剑再也递不进一分。
严彦厉声道:“桑为是怎样的为人我很清楚,”他坚定道,“你怎么挑拨都没用,因为我信他!”
桑为霍地抬头,他望着严彦的背影,眼前瞬间模糊。
林贤南的脸变得狰狞,笑道:“原来严师弟是个情种,可惜你只愿活在梦里,小桑,不如你去告诉他真相吧。”
青鸾闻言,立即冲出炫光,在半空化作了识魂,它一袭黑衣,脸色宛如白瓷,和严彦认识的桑为大相径庭。
他缓缓飘落在林贤南和严彦之间。
他垂着头,像没有生气的人偶,它深深地看着严彦,缓缓开口,嗓音和青鸾一样清脆。
“你终于来寻我了,”他说,“你为何寻我?”
严彦刚要回答,识魂就打断了他,“我来帮你回答,你来寻我,只是为了拼凑完整的桑为,漫漫日夜没有尽头,而我除了师兄,”他说得师兄是指林贤南,“谁也不能依靠。”
严彦死死盯着识魂,心忽地就坠到了底。因他在这半年里无时不刻地记挂识魂,的确是为了主身完整。
他在这电光火石间又想起青鸾曾几次三番救自己的神情,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了!
识魂,他也是桑为啊!
断剑霎时巨颤,严彦握剑的手在识魂阴郁的神情里松了半分,只这一瞬,就让琉璃剑逼到了胸口。
识魂对周遭没有兴趣,他木木地抱住自己的肩头,似是害怕又似是习惯,他无序地自语:“我等你来寻,你要寻我,你会寻我,等你寻我。”
等你寻我。
识魂在重复里略显疯态,他像无措的小孩,茫然地看着严彦,甚至有点天真地抬手指着他,摇了摇头,“可你不来。”
严彦心下大痛,灵力大股大股地逆冲道丹,道丹霎时发热,好似崩坏之兆。
这道丹发热的感觉来的太突然了,严彦之前从未有过,而昆晟又留在屋里,自己也无处可问。他喉间腥甜,猝然喷出口血,再也拿不住剑。
他听到身后桑为的大喊,又见识魂变回了青鸾,等反应过来时,琉璃剑已要扎进皮肤了。
“住手!”桑为挡到了严彦身前,他徒手握住了琉璃剑,双手顿时渗出鲜血,他颈肩背间的曲线微微颤抖着,喊道:“你不要伤他!”
“怎……”严彦内息激荡,断剑在地上接连不断地泛起白光,道丹热得他头晕目眩,衣袍眨眼被汗黏在身上。
他脑袋重重搁到桑为的肩膀,想要说话,可连呼出的气都是烫的,他又想抬臂,可力竭了也只是指尖微动,他眼前一黑,终于蹭着桑为的背滑倒在地。
桑为想要转身扶住严彦,可琉璃剑又往前递了几分,他只能更用力的握住。
林贤南轻笑,从桑为手间极其缓慢地、残忍地抽回剑。
桑为被划得满手鲜血,他的识魂就在琉璃剑中,他刚刚尝试着召唤了好几次,可就如解元所料,识魂已有了自我意识,再也不能和自己共通心意。
“小桑想护严彦,”林贤南拿出帕子,仔细擦拭剑身上的血,笑道,“可你打不过我,更杀不了我,你清楚你所学的阵法有缺,就算开阵也会极快耗尽灵力,你又要怎么护呢?”
桑为全身像打摆子似的颤抖,他怕极了,连牙齿都在咯咯作响,却站在严彦前面,不肯挪动一分。
林贤南一个跨步,猛地拉起桑为的下巴,捏紧他的脸,手劲极大,说:“严彦知我秘密,他活着会毁了我的计划,你要我放了他,是不是要拿出点等价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