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蕾鞋(95)
正是她作为一个舞蹈家的黄金期,许清佳没说什么,反而是苏樾先提出来,生孩子的事情缓几年,等她想生了,不影响跳舞的时候再生。或者,不生也可以。
直到某天许清佳去接苏樾下班,看见他被一群孩子围着喊“教练”,苏樾坐在长板凳上,表情看似很头疼,但许清佳知道他有多喜欢这些孩子。
她觉得是时候了。
她想给苏樾一个家。
跟苏樾说了这事,苏樾再三确认过她的想法,得到肯定坚定的回答后,他开始戒烟戒酒,每日早睡早起,午餐按时去舞团给许清佳送营养餐。
舞团里的同事不知情,见他每天送来这么丰富的营养餐,还以为许清佳已经怀上了。
没过多久,兜兜小朋友就带着大家的期待来到了妈妈肚子里。
十月怀胎并不容易,小朋友似乎遗传了爸爸妈妈的运动细胞,孕晚期的时候在肚子里十分活泼。
每次许清佳被闹得睡不好觉,苏樾就会一改对妈妈时的温柔小心,捧着许清佳的肚子板着脸凶他。
这一招还真的有效。
兜兜小朋友怕爸爸的天性从肚子里就显现了。
兜兜是个男孩子。
不像爸爸那般肤色黑,反而跟妈妈一样白白软软的,像个糯米团子。
唯独一双眉眼能看见苏樾的影子,许清佳看过苏樾小时候的照片,知道他也不是从小就黑的。
兜兜像小时候的爸爸,这让许清佳更疼他。
苏樾知道后很不以为意:“他是他我是我,想补偿我?不如把哄他的精力放在我这里。”
苏樾嫌兜兜分走了许清佳的注意力。
但明明他也宠孩子,有段时间机构事多,他总是半夜才回来,进门先洗手,然后直奔儿童房给熟睡的兜兜捻被子,顺便亲亲他的小脚丫。
北方已经进入冬天,天气寒冷,室内开始供暖。
休息日,苏樾在客厅健身,光着膀子做俯卧撑,穿恐龙连帽服的兜兜坐他后背上,爸爸的身体一起一伏像坐摇摇车,逗得兜兜咯咯笑。
许清佳窝在一旁沙发里,她生理期不舒服,手脚有些发凉,怀里抱着苏樾灌的热水袋,但人还是恹恹的。
“好想去海边度假啊。”
望着窗外冬景,许清佳随口感慨了一句。
苏樾侧头看她一眼,又掂了掂还没什么重量的兜兜,没说话。
第二天就定了机票。
苏樾行动力十足,许清佳生理期一结束,他就收拾好了一家三口的行李,拖家带口飞往南岛。
这还是兜兜第一次看见这样天然壮阔的海。小朋友很兴奋,穿着蜘蛛侠的小短裤迈着小短腿在沙滩上奔跑。
“不准往海里跑!”苏樾两步追上兜兜,抓住他肉乎乎的小胳膊,语气随着眉眼沉下来,“就在这里玩。”
兜兜不高兴,嘴一扁,眼泪就要掉下来。
苏樾不喜欢男孩哭,机构里的小男孩哪个要是敢在他面前哭,毫不留情的一掌准会在小孩儿的后脑勺。
可偏偏兜兜身上有许清佳的影子。
眼眶红红眼泪要掉不掉的样子像极了撒娇时的妈妈。
“……不许哭。”
“哇——”
苏樾话音刚落,兜兜就开始嚎。
——他也不是真委屈,只是拿捏了爸爸嘴硬心软。
还是许清佳走过来,蹲下,说:“兜兜怎么啦?不可以往海里跑哦,爸爸是担心你的安全,你还小,也不会游泳,和妈妈一起在沙滩上玩好吗?海浪那么大,妈妈有点害怕呢。”
兜兜停下干嚎,犹豫地看她一眼:“妈妈害怕吗?”
许清佳温柔地说:“是呀,妈妈也不会游泳。”
“那、那我保护妈妈!”
许清佳笑眯了眼:“好呀,谢谢兜兜。”
三两句解决了问题,母子俩和和美美牵起手往回走,只剩苏樾抱臂站在一旁,轻轻哼了声。
兜兜和许清佳合力堆了一座小沙堡。
还往里面放入了抓来的贝壳和小蟹,许清佳丝毫不吝啬赞美,对着兜兜就是一顿猛夸。
把兜兜夸得昂起了红彤彤的小脸,站起来要去给妈妈捡更多的好看贝壳。
望着他的小背影,许清佳放下手里的玩具铲,享受南岛和煦的阳光,摸摸肚子。
刚才还在儿子前的慈母形象荡然无存,转身朝一旁的苏樾撒娇:“我饿了,晚上我们去吃路过的那家海鲜排档好不好?”
苏樾一边分神注意着兜兜的动向,一边冷哼:“叫你儿子带你去吃,不是要他保护你吗?”
许清佳抱住他的胳膊轻笑,知道他又跟自己儿子闹起醋。
“吃醋啦?”她凑到他耳边,“刚才是哄儿子的嘛,老公才能保护我。”
母子俩都捏准了苏樾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