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爱为敬(97)
谈凌声一顿,从她的身体离开,望着那双清亮的眼睛,他有些好笑,“这么早就想当妈咪生个小小曦?”
“你钟意男孩还是女孩?”
她观察他的表情。
“自己孩子有什么区别,都一样, 你呢?钟意小朋友吗?”
洛曦微微顿了一下,她有得选吗?
谈凌声捞了浴巾,“冲凉吧,我出去等你。”
他刚一转身,洛曦却抱紧他的腰不放。
“曦曦...” 他才开口,洛曦踮起脚尖,吻他的浓眉黑眸,他的脸,他微微滑动的喉结,急迫又激烈,似是想要抓住些什么。
不给谈凌声说话的机会,她烫人的纤指如水蛇,在他身体肆意游走。谈凌声咬紧牙关,一手勾到她膝窝将人提起,带到床上....
菲佣上来敲门时, 两人腻靠在床头,旗袍盘扣散开着,她的脸上,还余有未散的潮晕。
谈凌声把玩着她散落的几缕发丝,听见有人轻轻叩响房门,“小谈生, 三楼房间收拾好了。”
隔着门,他应一句知道了,脚步声离开,洛曦坐起身,直接用脚趾勾起落在床尾的内裤,“有件事我想跟你讲。”
谈凌声下床,走到浴室拿了衣服套上,“嗯,你说。”
床上凌乱,文胸都甩到台灯上,他已穿好衣服,俯身给她整理着被褥。洛曦赤脚走到镜前的妆台,拿起放在香薰旁的一排药盒。
谈凌声走上前,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肩头,“泡个澡好好休息,慢慢把药戒了,好不好?”
他以为是辅助睡眠的药。
洛曦没想过隐瞒,坦白:“上次去检查,医生说我输卵管堵塞,这是开的调理药。”
她就这么说着,平静的语气好似在讲今日天气,可等待着他的回答,垂在身侧的指甲却掐入了掌。
楼下两只猫不知几时从阳台窜上来玩,呜喵呜喵叫着。
谈凌声沉默了数秒没说话,过一会,洛曦听见他说:“下次检查身体跟我讲,不要一个人去。”
紧跟着,他又问:“医生说有什么要注意的?”
“你知道我在讲什么吗?”她转身,看着他的眼睛,“双侧堵塞很难受孕。”
他说:“知道,你不需要有压力。”
轮到她沉默了,她不知道谈凌声是真心的,还是在哄她,从他的言语她读不出真实想法。
“我们以后结婚,我可能一直怀不了。”
谈凌声没答话,整理着她的衣领,手指摸向那光滑的面料。
一如往常,他的眼睛在灯下黑亮亮的,凝视着她,“对我而言,小朋友可有可无,我不是非要不可,你才是陪伴我的人。”
还小的时候,洛曦就想过,自已要交往的人应该是夏至落在梧桐上的一场细雨,温尔如玉,在某个午后偷偷沁入她年轻躁动的心。
没想到他是冬日燃烧的篝火,炽热,义无反顾。
“谈凌声?”
"嗯?"
说爱太沉重,喜欢又觉轻微,她有些难过,最终什么都没说。就这样安静地任他抱着自己,须臾后,洛曦开口问他:“你几时生日?”
“十二月二十五日。”
原来他是在圣诞节出生的。
还来得及,她想。
….
次日周末,洛曦起了个早,行至楼梯就停住脚步,是因为听到了优美的粤剧。
“落花满天蔽月光,借一杯附荐凤台上,帝女花带泪上香....”
醇美唱腔,听得出有一定的粤剧功底,将细密情感化成绕指柔,声音飘散在花园的绣球花里。
没有打扰谈太和她的朋友们,洛曦站在一旁安静地听着,直到有人兰花指一扭,目光刚好与她对上。
“阿琴,哩位系?”
洛曦大方走过去,同几位太太们打招呼。
谈太喝一口茶润喉,笑着介绍:“声仔的女友。”
预料之中, 穿青色衣的一位太太是年纪最大的,虽皱纹满面也能看出年轻时的风华,温声问她: “我们练嗓是不是吵到你睡觉了?”
洛曦连摆手,“不会,很好听。”她低声细语:“可以继续吗?”
太太们笑,“好,那就继续帝女花。”
洛曦不懂粤剧名,只知道弯弯绕绕,珠珠落玉盘似的,好听极了。
她托着腮坐在被树荫遮住的藤编椅上, 从帝女花听到分飞燕,再到紫钗记,她是最虔诚的听众, 毫不吝啬掌声。
唱完粤剧后,太太们开心地进行下一场茶话会,洛曦主动帮菲佣姐姐洗水果,弄点心。
“ 听讲声仔有份参与政府那个,叫什么计划?已经有超过两百名儿童受益?”
“是向阳而生。”
“哦,对,向阳而生。”
花园架了一整墙茉莉,风一吹,香飘满院,年纪最大的太太姓刘,刘太不知怎地,在这满庭花香里 ,突然就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