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星+番外(252)
吃完鸡架,沈念星又尝了一口麻辣拌,竟然是酸甜口的,却怪好吃的。贺予城吃麻辣拌吃得更香,显然这里的饭菜才更和他的胃口。
确实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自从过了山海关之后,沈念星发现贺予城的神情和状态明显变得轻松且饱满了,虽然,这里离他的家乡还很远,但是东三省人民向来是亲如一个省的,人人见面都是自来熟。
哦,对了,也不能漏了蒙东五市,那儿也算是东北的。
吃完饭后,一家四口又在夜市上逛了一圈,让周饱饱玩套圈玩了个尽兴——虽然到最后她什么都没套着——然后就回了酒店。
第二天清晨,继续启程,一路北上,穿行s省,抵达了h省。
在沈念星微薄的印象中,d市一直是空旷的,人烟稀薄的。时隔多年之后再来、再看,这座城市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尤其是行在街头时,时不时的就能在远处望到几个磕头机。
磕头机也算是d市的地标性物件了,昼夜不停地磕,打石油用的。
行至d市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几人在街边找了一家饺子馆坐了下来。
这几天以来,沈念星已经基本摸清了东北饭店的特色:一进门的墙壁上挂满了各色菜肴的彩色图片,想点什么就从墙上的菜单上挑,挑完直接在旁边的柜台点单。
而且东北这嘎达的菜量不是一般的大,而是大的惊人,盘子有多大菜量就有多大,一点不含糊,特别实在。
贺予城点了一份锅包肉,一盘杀猪菜,又点了三分酸菜猪肉馅的水饺。
墙壁的菜单下方还有几个玻璃水缸,里面养着活生鲜。
一家四口正围着鱼缸挑选海蛎子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阿、阿争?”
女人的嗓音沙哑低沉,却难掩激动与颤抖。
贺予城身体一僵,回头看了过去。
沈念星也回头看了过去,看到了一个身穿蓝色针织衫和白色休闲裤的上了年纪的女人。
这女人的头发是从头顶的发心处开始白的,脸上皱纹道道,鼻翼旁的法令纹深刻,显然,岁月对她并不温柔。但是从她的五官中不难看出,她曾经应该是个温婉可人的美人。
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位六七岁大的小男孩。
小男孩对于女人的激动情绪很是担忧,因为女人的身体在颤抖,眼眶也红了,里面蓄满了泪水。
小男孩紧紧地握住了女人的手,仰头看着她,关切地喊了声:“奶奶,你怎么了?”
就这么一个瞬间,沈念星的记忆猛然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她和妈妈住在一个老破小的居民楼里,楼下有一户人家,女人的丈夫在部队当兵,常年驻扎在外,仅留下女人一个人拉扯着年幼的儿子过日子。
不知是从她几岁开始,妈妈和楼下的那个女人的关系日益亲近了起来,她们经常互相照顾着,如家中有事,就会把孩子送外另外一个人的家里拜托对方照看着。
她记忆中的那个小哥哥,大概也就是这个小男孩的模样,黑黑的瘦瘦的,但是又高高帅帅的。
望着女人不再年轻的面庞,沈念星感觉周围的一切全都模糊了,时光仿若回到了多年前。她愣着神,鬼使神差地开了口,喊了声:“贺姨?”
她不知道楼下的那个女人姓什么,只知道她姓贺。
那些年,她一直喊她贺姨。
第77章 塞北残阳(二)
在沈念星残缺的,零零星星的记忆里,住在楼下的那个女人是一种自然的、习惯性的存在。因为自打她有记忆开始,妈妈就跟楼下的那个女人关系很好,好到一起走在街头的时候不相熟的陌生人们都会误以为她们俩是亲姐妹。
或许正因为习惯,又或许是因为她心里清楚妈妈和楼下的那个女人毫无血缘关系,所以她从未仔细地打量过那个女人的长相,也从未觉得她和自己的妈妈长得很像。
但是在此时此刻,沈念星忽然发现,眼前的这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拥有着一副和她母亲酷似的五官。
或许,妈妈老了之后,也会是这副模样。
但她和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到妈妈老去的样子了。
沈念星喊出了一声“贺姨”之后,那个女人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认出来是她之后,女人含着眼泪的目光中再度迸发出了另外一重激动与难以置信:“夕夕?”又连声问了句,“你妈呢?你妈来了么?”
然而,在问完这句话之后,她却愣了一下,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看了看贺予城,又看了看沈念星,呆滞地、迷茫地、喃喃地开了口:“你们俩、你们俩……”
“你们俩”这三个字后面的那几个字,她到底是没能说出口,或许,也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