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镜以此来选拔收藏品，仿佛也十分合理。”

“除了这些之外，”池饮又补充道，“在没人询问的情况下，魔镜们还主动提起，它们全知全能，无论什么问题，都能在它们那里得到回答。它们甚至愿意免费赠送通关玩家一个提问的机会。”

“哪怕后来这个机会，变成了所有通关玩家共享，统共只能问一个问题。”

“但是，我就问，你们见过这么慷慨大方的NPC吗？”说到这，池饮自己就先忍不住摇头了，“反正我是没见过。”

什么，新手副本里的小镇冒牌先祖，这个不算。那些尸体明明是他凭本事从对方那里黑吃黑抢来的。又不是冒牌先祖白送！

“而且你们真的觉得白级副本里的NPC，能知道怎么脱离无限地狱游戏？！”

“其实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不难发现，魔镜提出免费赠送一次提问机会，并且我们能用这个机会，来询问怎么脱离游戏后，大家就再也顾不上去想别的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这上面。”

就连池饮，当时虽然没想提问，却也下意识地去判断了下这句话的真假。

“我算是明白了，本来只要给我们时间，在注意力没被转移的前提下，我们之中肯定有人能意识到魔镜偷换了概念。但是魔镜也明白这点，于是它们根本没给我们思考的机会。”有玩家如梦初醒。

矮个子青年苦笑着开口：“大家都被利益糊了眼迷了心！”

“所以魔镜知道怎么脱离游戏这句话，是假的？”

转移人的注意力，自然要用对方最迫切最想知道的事。只有这样，效果才会最好。

意识到这点后，玩家们再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信了。何况之前，他们心里也未必毫无所觉。

即使如此，这点被明晃晃地点出来后，玩家们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残酷的真相，打击得他们都有些失魂落魄。

“竟然是这样，要是这是真的就好了！”

矮个子青年长叹了一声，看向池饮：“还有什么，你就一口气说了吧。不用考虑我们的承受能力！”

反正最大的噩耗，已经说完了。

“还有就是，你挖眼睛的时候，为了能一次找准眼睛的位置，避免二次操作。所以特意走到了镜子前面才动手。”

当时空气都紧绷了。

池饮继续说道：“虽然看不到，但是我对这些一向比较敏感。能感觉到，那一瞬间它们都很紧张。直到发现你是要自残，而不是想打破镜子后，魔镜们才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那会我就留心了。系统明确说过，通关过程中，不能使用暴力手段，那么看到你动手，魔镜为什么会紧张？”

“除非，系统说的通关过程里，不能使用暴力手段，是有前提的。”

“比如说，在幻境里的话，不受这条规矩限制。只有在真正的镜屋里，进行通关的时候，才不能使用暴力手段。”

“甚至干脆有可能，我们刚刚经历的根本不是通关项目，而是魔镜们为了选美特意搞出来的，和通关完全没关系，所以这个系统根本不保障镜屋的安全。”

明白肯定有玩家要问，那怎么就确定那是幻境呢？！

池饮不等他们问，就直接说道：“之所以认为刚刚那是在幻境里，主要是因为，我身上有件东西，你们可以认为是道具。”

“那件道具比较特殊，魔镜们虚拟出来的幻境，只复制了它的基本样子和功能，但是没把它的全部功能都复制出来。”

锁尸绳就只有手绳的外表，虽然能变成鞭子吧，但是里面的空间，还有空间里放的尸体，池饮全都感觉不到了。

而且绳子上系的铃铛，居然真的就只是个普通的铃铛。

再加上，他感觉不到自己的修为。

不是修为被压制，被封印的滞涩无力，也不是被废的虚弱，而是完全没修炼过的痕迹，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都和健康一点的普通人一模一样。

“另外，再加上一点点的想象力。人在照镜子的时候，镜子里出现你的样子时，你会不会想，镜子里还有个小世界，镜面上映出的不是你的身影，而是另一个你。镜子复制出了另一个影子一样的你。”

这样的念头很多人都会有，而且还有许多文学作品，基于这点创造了各种恐怖故事。

发现自己没修为，各种玄器也都徒有其表，不具威力，连尸体都没办法沟通的时候。当时那个池饮，稍微一想就明白，自己很可能只是一个影子。

他以前也没少遇到幻境这种事。多少有些经验。而这些经验，能更快地帮他判断出情况。

“这也是为什么影子世界碎了之后，我们会跟着一起碎。而出来后，大家人却都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