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阶(365)
胸膛高高低低,肌肤摩擦着陆宗域粗糙的衬衫,反复受到冲击的地方,就要到达临界点。他夹着腿突然收紧,脚面绷直,指甲抓破了陆宗域的后背,也润湿了那破衣烂衫。
黄钦泄气一样靠在陆宗域的胸前,从蒙住眼睛的领带里,掉出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
粗重的呼吸逐渐平稳,他咬着下唇,低声道:“不够……不够,我没看到……”
在药物的作用下,身体又发生了一些变化,脱下衣服的那一刻他已下定决心,无论尝试多少次,都要进入精神图景的最深层。
不知廉耻的牺牲,才刚刚开始。
黄钦再醒来时,系在眼睛上的领带早就不知什么时候脱落了。
一只线形瞳孔的眼球正在近距离直愣愣地看着他,突出且黑亮。他再熟悉不过,这是自己那只梅花鹿,只不过已失去了往日的矫捷。
梅花鹿奄奄一息蜷缩在身旁,鹿角断了,原本栗红色的漂亮皮毛秃了好几块,有的地方还露着皮肉,渗出鲜血。
他用尽力量推开了趴在他身上的精壮躯体,连接的地方分开,发出让人羞耻的声音。
大概在他第三次试图进入精神图景的时候,陆宗域挣脱了镣铐,两人在衣服堆里纠缠,失控的哨兵动作粗暴,就像一台要分崩离析的机器,捣毁了最薄弱柔软的地方。
陆宗域全程在抵抗药物的作用,最终不省人事,那些液体都是属于他的,而陆宗域一次都没有发泄过。
原来这就是结合过的哨兵,宁愿失去意识,放弃精神图景主动权,也不愿在其他向导身上动情。
他白皙的大腿上全是血,一直流到了脚踝,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爬起来,捡起军装披在身上。
与刚刚温热的环境不同,他现在只感受到冰冷,每条神经,每块肌肉,都在颤抖。
即使搭上了半条命,他也不后悔,因为总算看到了所有他想知道的事。
黄钦摇摇晃晃打开了铁门,门口把守的军人还在。
“黄副官……”军人看到他的样子,均是一惊,赶忙说道,“我扶您去医疗部!”
说罢走上来搀扶他的胳膊,而他却反手一推,说道:“去把陆宗域锁好。”
“可是……”
“去!”
两名军人只得听令,进入审讯室,将衣冠不整的陆宗域架起来,重新锁在了椅子上。
亮着黄灯的走廊里,照出一条红色的痕迹,从侦讯室一路到休息室,触目惊心。
此时谁都不知道,关在另一头的人,捂着耳朵蜷缩在角落。他的耳朵流着血,洇湿了浅色的上衣,眼中也布满血丝。
An没了在舞台上的神采奕奕,也完全不像那个面对几万人也能唱出高亢歌声的巨星。
那座剧场,这些年被陆宗域一点一点修补,就快恢复如初了。
如果剧场修好了,就能重新站在舞台上,为陆宗域一个人而歌。
就差一点了……
却没有任何征兆地轰然倒塌。
尖锐的杂音从四面八方灌入耳道,An像是受到了过度惊吓,嘴里不停呓语着:
“不要,我不想听……不要……我不听……不听……”
贺安清从未想过,An和陆宗域竟然没有顺利撤出。
黄钦带来的消息再坏不过,两人正在秘密接受审讯,而给他们安上的罪名,竟然是杀害余念。
与黄钦通话后的贺安清坐立难安,他左思右想,还是打消了恳求郑惑的念头。因为求也没有用,郑惑爱他,所以会把余念的气撒在不相干的人头上。
他光着脚,穿着衬袍在后花园来回踱步,无论如何都要救An和陆宗域,可他现在孤身一人,还反被黄钦将了一军。
心里没着没落的,一上午都站在泳池旁边不吃不喝,侍奉的僧人也不敢上前,都知道他脾气不好。
就在一筹莫展时,有个僧人终于大着胆子上前,他猛地回头,吓了对方一跳,小声嘟囔了几句。
他没听清,问道:“什么?”
僧人才哆哆嗦嗦又道:“黄副官到、到了。”
“让他去书房等我。”贺安清垂眸看着池子里的倒影,映出零零散散的精神碎片,他暗下决心,实在不行就用点儿手段。
等贺安清来到书房时,黄钦已经毕恭毕敬地坐在沙发上倒茶,见他推门进来,说道:
“您一上午滴米未进,滴水未沾,将军派我来看看,是否哪里不舒服?”
“不用进来。”贺安清回头对僧人说道,随后反手关严了门,表情严肃地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开门见山问道:
“他们现在怎么样?”
黄钦将滚烫的茶水倒入他面前的茶盏里,说道:“这是上好的武夷肉桂,不先尝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