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忘崽牛奶(51)

作者:杳杳一言

手写的食谱看起来很不专业,他把几张纸叠起来放进口袋。

钟息问霍小饱要不要上去看看爸爸,霍小饱摇头,四仰八叉地躺着,两只小袜子高高翘起,他玩着自己的小熊,闷闷不乐。

钟息站在沙发边问:“为什么不要爸爸?”

“不要。”

“你要爸爸来哄你,是吗?”

霍小饱气如蚊讷地哼了一声。

钟息捏了捏他的脸,“小饱,穿上鞋子去给爸爸摘个果果。”

有事情做,霍小饱立即来了精神。他从沙发上跳下来,穿上小拖鞋,踩着小碎步跑到门口,敲了敲门,外面的警卫兵就把门打开了。

霍小饱说:“叔叔,我要果果。”

警卫兵是看着霍小饱长大的,笑着把他从门里抱到院子里,霍小饱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从错综的枝丫中找到一个饱满圆润的果果,他笑着对警卫兵说:“叔叔,这个!”

“小饱要这个做什么?”

“爸爸吃了不痛。”他认真道。

“啊?”

“妈妈说的。”

警卫兵虽然不解,但还是尊重钟先生的育儿方式,夸了一声“小饱好厉害”,然后把他抱了回去。

钟息给他换了一双拖鞋,本以为他要上楼,结果霍小饱一阵风似地重新爬上沙发,把果子塞进胸口的小兜,撅着嘴说:“先不给爸爸。”

小家伙现在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

钟息无奈地笑。

祁嘉然收拾好之后,很快就拿出了一份食谱,钟息接过来看了看,好像确实比他更专业更详细全面。

“钟先生,理事长中午吃了什么?”

“鸽子汤。”

“鸽子汤挺好的,益气补血。”

正说着,霍司承忽然拄着拐杖走到栏杆边,他沉声说:“祁嘉然,上来。”

钟息抬起头,对上了霍司承冷淡的眼神。

祁嘉然心中大喜,又不敢表现出来,他抽走钟息手里的食谱,急忙往楼上走。

祁嘉然上楼的这半分钟里,霍司承一直看着钟息,目光里试探和挑衅的意味很明显,钟息能感觉到,但他不想回应。

他视若无睹,收回目光,朝着正在玩玩具的霍小饱笑了笑。

霍小饱丝毫没有察觉几个大人之间的刀光剑影,他正在给小熊喂果果。

见钟息朝他笑,他也咧开嘴笑。

祁嘉然一路小跑,到了霍司承身边,“理事长,您有什么吩咐?”

“你不是说要给我按摩的吗?”

霍司承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钟息听见,钟息没什么反应,俯身捡起霍小饱散落在地毯上的绘本。

霍司承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他回到房间,祁嘉然去卫生间洗了手,正卷起袖子,准备先给霍司承按摩肩颈时,霍司承倚在床头,皱眉道:“不用了。”

“啊?”

“把窗户打开。”

祁嘉然听话地打开窗户,微凉的风吹进来,只穿了一件薄衬衣的祁嘉然打了个寒噤。

霍司承又指了一下床边的凳子,“把凳子摆到墙角。”

祁嘉然虽然不解,还是照做。

霍司承说:“坐那别动。”

这回祁嘉然愣住了,霍司承满眼厌烦:“你听不懂我的话?”

祁嘉然感到心头一凛,霍司承的情绪像是天边乌沉沉压过来的积云,压得祁嘉然喘不过气来,全身的信息素都被调动,让他整个人变得极为不安。

他立即坐下。

霍司承没有看他,只闭目养神。

祁嘉然一直偷偷看霍司承,他觉得很奇怪,有时候霍司承就像电视里那样威严可畏,叫人心生仰慕,有时候却阴晴不定。

尤其是面对钟息,霍司承的脾气会变得很差。

霍夫人说他们两个关系破裂,即将离婚,不知道这是不是原因。

他来到这里,是受阮云筝的影响。

小道消息说,阮云筝当年是霍总督家的钢琴老师,原来的霍夫人去世后,阮云筝就成了新的霍夫人。

联盟总督在婚姻里不忠诚,也算是一则丑闻,按理说会对霍振临的仕途带来或轻或重的负面影响,但好在霍振临任总督之职的二十年来,一直勤勤恳恳工作,没有任何瑕疵,这点桃色绯闻倒也构不成攻击。

毕竟许多人听到这个秘闻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可能?霍总督绝不是这样的人!

祁嘉然本来也不信,但阮云筝毫不避讳地跟他讲了当年的故事,阮云筝说:霍司承小时候就很排斥我,但我忍下来了。

祁嘉然一直想着阮云筝的话,告诉自己要有耐心,忍耐再忍耐。

过了一会,正当他给自己加油鼓劲时,霍司承说:“年纪轻轻的,别学阮云筝那一套,她不会有好下场。”

祁嘉然心里一惊。

霍司承睁开眼,望向祁嘉然的目光像凌冽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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