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兹环视着船员，“你们其中有些人的家人还在母兰，一定很想回去。现在就是我们的机会，夺回我们的家园，让那些奥瑟贱种付出代价。”

众人举手欢呼。海兹欣然微笑，“这才是劫掠者们的意志！”他停顿了好一会儿，举起手示意众人安静，“这个俘虏关在我屋里，完好无损。如果我有事脱不开身，还要你们代管一下——给他些食物和水，倒垃圾。别跟他说话，别给他贿赂你们的机会。他的师父是帕掣，有些人能记起他当时是怎么把我们驱赶到伽马区的，或者对他的劣迹有所耳闻。奥瑟人都是狡猾的毒蛇，这个俘虏肯定也一样奸诈。”

大家点头，低声表示同意。

海兹清了清嗓子，说：”别被他无辜的外表欺骗了。他其实是个娇生惯养，好吃懒做的臭小子，什么活儿也不愿意干，什么苦也不愿意吃。“

赞同声更多了。

迦南听到他这样说，不禁别开脸。奸诈，狡猾，肮脏，这个海盗头子几乎一刻不停地用这些词汇羞辱他。他祈祷，如果能获救，他一定会在海兹的行刑现场放声大笑。

“可是还有一个人质去哪儿了？”有船员问。

杜尔把迦南往前搡了一下，向众人结解释道：“死了。因为他们不肯说出伊萨将军的位置。”

众人为海兹的果断的决定欢呼，但迦南却愤恨不已。

沙鹰问：“如果奥瑟不肯撤除伽马区怎么办？”

一旁的达武高举双臂，大吼，“奥瑟人不撤除伽马区，我们就打到他们跪地求饶！”

杜尔接着说：“听到我们的新兄弟说什么了吗？奥瑟分身乏术，他们再拿不住母兰了。是时候反击了。”

海兹的笑意似狼凶狠，“劫掠永不退怯。谁和我一起？”

众人欢呼，高举拳头，有人喊，“为了复仇！”

杜尔补充说：“过几日，我们要前往塔因星球，在那里搞些补给。塔因人是我们的盟友，我们会在那里得到帮助的。”

欢呼更甚，但海兹没有说的是，他们之所以现在就出发，是因为带着俘虏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否则人质的消息可能会不胫而走。海兹想要那俘虏换奥瑟撤除伽马区，但其他星球的海盗想要拿他换的是钱，这样一来又免不了和其他星际海盗混战。

船员们各自归位，兴奋的心情令他们干起活儿来更有劲了。海兹转身看向他们的基地，有船员的孩子们在店铺旁玩耍，生机勃勃，他满意地看着眼前勃勃生机的景象，但他很清楚，这份宁静从不是属于他的，他是这里的守护者。

过了一会儿，杜尔来到他旁边，问：“有什么发现吗？”

海兹轻笑一声，“恐怕我训话的气势大不如前了。”说完，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迦南。让他透透气吧，他想。于是便没有让杜尔把他再关回房间。

迦南站在楼梯的平台上，倔强地盯着海兹，幸好他现在已经把他放开了。海兹和杜尔似乎正在讨论他，他们投来的眼神令他汗毛倒竖。受不了那种监视的眼神，他把目光转开了，楼梯底下喧闹的喝酒声盖住了他们议论的声音，他都不确定是否该庆幸听不到他们说的话。

现在能做的就是透透气，他贪婪地呼吸着新鲜清新的空气。

对于那个囚徒，海兹和杜尔并没有讨论过多，也没什么好商量的，看牢他就是当务之急了。迦南和海兹他们隔了好一段距离，但始终没有离开他们的视线，于是他们继续聊了起来。

“不止是我训话的气势，连我的视力都大不如前了。”海兹把手臂搭在了栏杆上，微笑着看向前方。

“你要这么说，那我跟你差不了多少。”杜尔也把手臂搭在栏杆上，视线也向空荡荡的灰色空地投去，“别忘了我们可是一起加入母兰舰队的。”

“嗯，我本来没打算这么说的，但是……”

“我知道，我知道。” 杜尔拍了拍海兹的肩膀。

不经意间，海兹用很平稳的声音叹了一口气，“时间太久了。那时我们还有自己的家园。”

他们一起陷入了沉默，海兹扫视着自然形成的巷子，从他的视角正好可以看到里面码着些破烂的铁箱和木箱。他的视力的确不如几年前那么敏锐了，从伽马区逃出来的时候，他还仍然保持着敏锐的观察力。

母兰没有沦陷之前，他在母兰的一艘星船上服役，很快就成为了最优秀的舰长。扬帆玛丽号，那是他的骄傲。杜尔是母兰舰队里最优秀的飞行员。

可是奥瑟入侵之后，一切都被毁了。

小时候，海兹曾渴望在星际航行，渴望见识外面的世界，然而那时的愿望却意外地成真了——他失去了家园，被迫在星际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