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但很能打(270)
他站在旁观者的位置,目睹她一次次的去做那些吃力未必讨好的事。
目睹她伤痕累累。
目睹她承受压力。
目睹她背负骂名。
也目睹了她的从未退缩。
强大又如何,至尊又如何,在勇气面前微如尘埃。与其说她在追随他,倒不是说是他在追随她,领悟她。
“本尊给予你的,远比不上你教会本尊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不要再自责了。
苏缈望着他,望着这个自己时刻都需要仰望的至尊,忽然觉得,“仰望”二字竟只停留在字面。
他自降下来,竟说出这样的话。一言一语是真真的温柔,足将她的心化为一滩水。
苏缈眨了下眼睛而已,便有什么东西打湿了她的脸。
从昨晚起,妖皇给了她月影杖吸纳灵力,到今日将书本收拾了,换回白衣。
一切只是因为他准备独自离开,且有些不放心她。
从一开始,他就不想让她两难。妖族追踪至此的事儿,他昨天甚至都不曾提过。
苏缈回味着他的话,不由地扬起笑来:“想得,则须先舍。尊上舍了……”
她小心地捧着妖皇的脸颊,轻轻地在那两片唇上啄了一下。
“便就得了。”
他的眸子,忽闪起惊异的光,如突然炸裂在夜空的烟花。
“待我了却人界这些事,就永远地呆在你的身边。尊上不负我,我便此生不负尊上。”
苏缈眼里噙着泪,也含着笑。
是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动摇的呢——
也许,从那个她没有躲的柘汁吻。
也许,是那一天她主动把脸抬起来,等着他来画眉。
她无怨无悔的,想要陪伴在他的身边。
第117章 刺杀董贤
月落日出, 好个晴朗天。
暖阳透过薄薄纸窗,将屋内照得亮堂。
苏缈懒懒翻了个身,缓缓地将手臂伸出被子, 轻扫过床的另一侧。
床单微凉, 和今晨的空气一样的温度。
什么都没摸到,她便清醒了。
可她迟迟没有睁开眼睛,只鼻翼微张,缓缓呼吸着。
床榻上,空气中, 都遗留着她喜欢的味道。
他不知几时走的。
这样也好, 省了那些分别的话,便可以当这不过是短暂的分开。
昨夜是在他怀里睡着的, 她睡得格外香甜,直到现在还不想起。
墙外的敲门声反复响了几次。渐渐的, 她被彻底吵醒,才慢悠悠撑开眼皮。
送鸡的摊主没等到开门,又敲了几声才作罢。
窗缝里挤进来的光穿透纱帐,落到她的脸上。
苏缈近来气色好了些,脸颊颇显得红润。
昨夜背靠着门扉的吻, 热烈如潮水, 差一点便失控了呢。
他们拥抱着彼此,闻着对方身上的气息, 摩挲着彼此的脸颊, 许久都不想挪开手。
苏缈穿好衣裳, 对镜整理仪容。
两道柳叶眉不浓不淡。她的尊上走前还替她描了眉。
可惜她没醒。
收拾好自己, 开门,屋外春|光正浓。
她该动身了。
……
宁州城外, 山丘之上。
“位置动了?”
“动了!”
灵狐王伸着手,掌中托着一块黑色石头。石头为梭形,其中一头发出幽幽的蓝光。
此刻,蓝光那头正出现一丝丝的偏移。
此乃圣山石,与月影皇碑同源,可感应月之子的行踪。
陵鱼王把头挤过来,与灵狐王一同盯着那石头研究。
光源指的方向已与先前不同,大体可以断定,月之子正在远离宁州城。
鸣蛇王站在二王旁边,遥望圣山石指引的方向,笃定地说:“月之子身边只有一个近侍,甚好对付。”
灵狐王收起石头,认同:“机不可失,我们得赶快动手。”
三个老头都难掩惊喜,眼中兴奋不已。
可算把月之子找到了。
只要把他抓回去,不仅危机解除,妖界就又是他们说了算。
鸣蛇王捋着胡子,忽然诧异了一句:“可先前不是已经探得,除了那个近侍,月之子身边还有一只半妖在替他行事么?那半妖虽战力不行,却很能纠集力量。”
这次没有感应到她的妖力,说明她没有一同撤离,岂不奇怪。
灵狐王捏着胡须想了一想,轻哼了声:“月之子傲视妖界,岂会将你我放在眼里。可须知,妖界离不开月之子,月之子照样离不开妖界。他在人界呆了这么长时间,妖力衰退是必然。依本王看,他这次要栽在轻敌上了。”
月之子明知遭遇围困,却只带了近侍离开宁州,也就只有轻敌能解释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