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但很能打(204)
明明狐狸毛抱着很暖和。
妖皇拾起方才的书, 淡淡应她:“她还没坦白。”
“哦。”
“再者——”
“嗯?”
妖皇微微蹙眉, 隐有几分不悦:“你既有夫君,还劳烦旁人作甚。”
“……”说的也是。
苏缈觉得脑子里像笼罩着一团迷雾, 人迟钝得很。郁闷中,她掩面打了个哈欠。
好困啊。
车中安静了片刻。
妖皇捧着一本书在看, 眉眼间的心情还算不错。
苏缈迟疑了下,问:“还未谢过尊上搭救,我……没给尊上添麻烦吧?”
“倒不曾。”
“长佑寨那边……”
他抬起眼皮,眸光冰凉:“想知道什么?”
往后,她和长佑寨仅有的一点的联系, 便是杀温源。可她还是想问:“寨民呢, 没被温源连累吧?”
妖皇冷哼一声:“斗筲之徒,留来作甚。”
“啊?!”
“杀了。”
苏缈脸一僵, 坐起来:“尊上说笑的还是?”
“不然呢。”
“说笑的?”
“嗯。”
逗她好玩?
“只将寨子毁了, 至于那群半妖, ”妖皇拾起棉被一角, 再次不耐地扔到她身上,“不配本尊动手。”
苏缈裹好被子, 欲言又止。
解决问题的方式,从来都不是“杀”。大多数的寨民都只能看到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不能理解她,不全是他们的错。
毁了寨子,其实跟杀了他们只差一步,没有那个避风港,若妖族大举来犯,他们该往何处避难。
可转念一想,如今妖界都将精力放在搜捕月之子上,倒无精力对付半妖。
若不然,这一年里,温源绝无可能腾出手来,把长佑寨发展出个样子。
于是苏缈也就不再多言,毁了就毁了吧,随他高兴。
“哦。”
他继续看书。
车轱辘嘎吱嘎吱响,“咔嚓”碾到了树枝,“砰砰”碾到了石子……反衬得车里好生安静。
苏缈又打了个哈欠,犯困,却着实做不到倒头睡下,只怕一会儿自己睡着了,依着本能要找温暖,又冒犯到妖皇身上。
他向来不喜接触,一次还好,再来一次只怕要惹他发毛了。
苏缈拢紧被子:“不打扰尊上看书,我去玬珠那边解解闷儿。”
说着就起了身。
他没出声,算是默许。
不料她这腿脚却还软着,刚站起来,膝盖紧接着就是一弯。苏缈忙以手撑地,这一撑不打紧,直接按翻了小炉子。
“哐当——”
网盖倾倒,烧红的炭登时抖落出来,弹跳到她手背上。
“嘶——”
身后伸出只手,一把将她揽了回来,广袖一扫又将炉子还原。
一切只在分秒间,仿佛盖子不曾打翻,炭粒不曾掉落。可她手背上的红痕和灼热,却能证明刚刚发生了什么。
“走?”妖皇眉尾轻挑,晲她一眼。
你这样的还走?
“……”罢,她这腿算是废了。
苏缈老老实实坐回去,把被子裹好,打消了躲开的念头。
唉……
不过,经这一烫,倒是醒了些瞌睡。
手背的烫伤有些痛,若是放在平日,这点小伤只需半日即可痊愈。但,现在不同了。
妖心失血,她的本源之力便流失了,身子就会虚,身子一虚,伤口就不容易好。
“我厚着脸皮问一句,尊上可否帮个忙?”苏缈把手伸过去,露出手背上铜钱大小的红痕。
妖皇浅浅一勾唇:“求我?”
“……那算了。”
他便蹙眉:“伸过来。”
苏缈将手伸过去。
竹节般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手背,那灼烧的痛感便立时消去,带过淡淡凉意十分舒服。
红痕也消失不见了。
苏缈便知他会帮的。
原本她徒手抓握温源的匕首,手掌的刀伤深可见骨,可醒来却见肌肤完好,干干净净。
不必怀疑,定是妖皇发的慈悲。
可见在疗伤这种事上,他还算好说话。
苏缈盯着自己白净的手背,恍惚间竟发起了呆,眼神逐渐凝滞,有什么往事在脑中翻滚起来。
良久,她启开抿紧的双唇:“尊上可否再帮个忙?”
他刚将书拾起,闻言轻挑眉梢,倒是没恼。
苏缈讷讷道:“我这眉心的红印,当初是为遮盖伤痕,温源给刺的。尊上能不能……”
话未说完,他已伸手在她眉心轻扫了下,而后又端起了书,平静得仿佛只是随手拂去几粒灰尘。
这就好了?
苏缈一时找不见镜子,索性将尧光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