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但很能打(199)
温源脸色微变,连忙长剑出鞘,横向格挡。
苏缈眼眸一惊,匆忙改攻下腹。可对方往后一步,便轻松躲开。
二当家的把膝盖一拍,大笑:“我就说嘛,她打不过的!”
“哈哈哈……”
“还是咱寨主厉害!”
见的确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众半妖渐渐放松神态,放心观战。
苏缈眉心紧皱,心头堵得发慌。
她哪里是打不过,她到今日才知,温源比想象的还要卑劣。他分明有自己的剑,竟好意思用尧光与她对战。
当初双翼被割,便是用尧光断的骨。她这骨剑并不能敌尧光,可若她以内力或妖力相辅,尧光却又不敌骨剑。
两剑相击,损伤了哪个,都是往她心上划刀子。
温源神情冷漠,躲她一招后迅速反攻。尧光飞速袭来,她却不能格挡,只得绕身躲避。
“哟,这咋突然不厉害了?”
“这有啥奇怪的,公的压着母的打呗。”
“旧情难忘呗,一见咱寨主路都走不动了吧,哈哈哈……”
寨民们笑哈哈地观战。
苏缈尽量回避兵器相击,打得畏手畏脚。温源出招却是大开大合,占据着极佳优势,倒显得他厉害极了。
寨民们只管喝彩欢呼,并无人看出其中真相。
不过,苏缈并非全无机会。
不同的妖有不同的看家本事,鸣蛇强在防御,而金翅鸟强在敏捷。
她将速度拉到极致,很快又将颓势扭转。仅仅二十余招后,她就逮到机会。
温源的招式出现破绽,背后失防,被她一剑砍了上去。
“铛——”鸣蛇甲硬,生长于肌肤的活甲便更加的硬,再有他妖力护体,破甲很难。
苏缈这一剑全力砍下,白衣破开半尺之长,漆黑鳞片从里露出,痛击之下,破损深达半指。
价值百金的白狐裘就这样被断成两截,落了半截在地上,几块断鳞相继落下,掉在洁白的狐裘上,好不醒目。
而那白色深衣上,浸染出了大片红色。
山间风大,血腥味瞬间顺风飘散。
半妖们倒抽口气,一张张脸堆满惊讶。不可能呀,她居然伤了寨主!
温源那一直深皱的眉头,更加深如沟壑。他缓缓吐出两字:“内功?”
原来如此。
他朝背后看了眼,自是什么都没看到,索性扯开腰带,脱下外衣。
白衣上沾满鲜血,他眸光闪动,才终于相信她当真砍得下去……这么狠的一剑啊!
痛的感觉,从伤口蔓延到心里。
苏缈如他一般,也有片刻的愣神。
却不是难受。
她从未觉得黑鳞难看,可眼前,白衣褪下露出的黑,却叫她觉得那样丑陋。
温源脱下的不是衣服,更像是假面。
她眯了眯眼睛,瞥见他的右上腹,那里缺失了一块鳞。
温源扔开白衣,循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倏地敛眉冷嘲道:“这是当初为你剥的甲。此处已失去防护,最是柔软,怎么,你想往这里刺?”
嘴角勾起一抹涩涩的笑,苏缈摇了摇头:“不,你当我与你一般卑劣?”
话落双剑挥舞,再往前攻,直取他左腹位置。
温源脸色微变,匆忙以剑格挡,苏缈却陡然换剑,改攻肩部。
他脸色再变,惊险躲开,却已来不及。“铛——”右肩传来钝痛,再看,已留下深深的剑痕。
断鳞落地,血珠子从里冒出来。又是好狠的一剑!
苏缈的攻击片刻未停。她眸光清亮,又似团着块火。
“你当我……还跟以前一样,会感动得找不到北了么!”
不,这只会点燃她的愤怒。
围观了半晌的半妖们,这时候哪里还坐得住。寨主蛇鳞被破,身负两处大伤,这还了得!
他们激动难消,纷纷叫嚷起来——“杀了她”!
一如当日在告罪台上。
“此女恩将仇报,寨主切勿留情啊!”
“今天绝不能放她出去,必须正法,以儆效尤!”
“阵法呢,难道就干看着!”
温源哪里是手下留情,他根本已不是苏缈的对手,受了伤后便更不是了。
最初的几招过后,他就觉察到了实力的悬殊。
脱衣裳岂是为了看血,他不过是想晓之以情。那片缺失的鳞,是他曾经深爱的证明啊。
不料事与愿违,反倒将她激怒。
双剑既已见血,就不会回头,苏缈的攻势比先前更加凶猛。他既然不愿归还尧光,那就别怪她打到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