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但很能打(101)
送进嘴里,甜的。
“花生呢,会剥么?”
没等他回答,苏缈已剥开一个,将三颗胖胖的花生米递到他面前。这次没有等待,他捏起便往口中送。
于是她剥,他吃,杯酒不停,没一会儿桌上就一堆空壳。
谁想得到,新婚之夜,是在棋桌上花生下酒。
苏缈是海量,这一坛子酒喝完还清清醒醒,对面却是初次碰酒,半坛子而已,他便有些难以为继。
喝不下的美酒,他索性摆摆手,让给了她。
苏缈干干脆脆地提起酒坛,把他剩下的也饮了个干净。
这半坛饮尽,酒劲儿逐渐上来,过了一会儿才与他一般渐入微醺。
酒尽了,本就不多的话也说完了。屋里红烛燃了过半,屋外的笑闹声也渐渐停息。
不知不觉夜深了。
到这会儿,苏缈却分外的亢奋。双剑和刀囊放在她的膝边,她垂下手,慢慢地摩挲着剑柄。
又索性抽了一把飞刀出来,就着烛火把玩。
嗤……
静默中,她突然笑了一声。
这场婚礼,表面上是一桩买卖。
本质上,却是强制的解脱。
“成亲”二字对她而言,曾经沾满血泪。
时至今日,她却发现,成亲也就那么回事儿。它并非神圣不可糊弄,也非伤口不可触碰,她根本无需把那些藏在心底刻意回避。
十年错爱,其实摆上台面,也没什么丢人的。
“我那时晕厥,在昏睡中哭了多久?”一笑过后,苏缈突然提出一个问题。
妖皇从一堆空壳后面抬起头,微眯的眼睛看着她。
“很久。”
想也不会短,她当时真的很难过。
“等我再回长佑寨,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许是酒劲难受,妖皇闷哼一声坐起来,揉着额角随口一问:“什么代价?”
手里的小飞刀锋利无比,一个不小心,划破了她的手指。苏缈却是勾笑,欣赏着伤口慢慢愈合的过程。
伤口都会好的,不用太在意。
她酒劲上来了,勾了勾嘴角:“他在乎什么,我就拿走什么。”
妖皇坐直了身体,因对面女子格外明亮的眼睛,而愣了愣神。
那被刻意描得娇俏柔嫩的脸,却如何也压不住从内而外的那股子倔强。
两相辉映,竟调出惊心动魄的韵味。
他闭了闭眼。
没有说话。
“所以,来日尊上弃我不用的时候,”苏缈笑了笑,“千万要杀了我。我这报复心,可重得很。”
四目相对,他长眉微凝,眼底层层涟漪荡起。
他是如白纸一般的妖,何曾见过这样狂放的女子。
就在这一瞬间,白纸好似被泼上一点红,如她唇上的颜色一般鲜艳。
醉了,都醉了。
苏缈对上他的眼睛。
她说不出对方眼中的味道,只觉得他的眼神好似温过的酒,棱威之下,却又是克制的。
眼神的交汇,以他的垂眸作为收场。面对苏缈挑衅的话,他竟没有苛责。
一盒黑子摆到苏缈面前。
“下棋。”
新婚之夜,就这么醉醺醺的下了一晚上棋。谁赢谁输,都记的是一笔糊涂账。
当窗外翻起了鱼肚白,最后一局收场。
苏缈在镜子前坐下,取下头顶的珠翠,束起简单的发束。
她将脸上的妆一点点擦干净,恢复成那张不施粉黛,便总显得冷淡的脸。
屋中尚余淡淡酒香。
等收拾完自己,另一边,妖皇已闭目养神了许久。窗外旭日高升,他们该开门出去了,若不然要被笑话的。
苏缈正要开门,房门就被砰砰拍响,曾书阳焦急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师妹!师妹!快起床!出大事儿了!”
苏缈早收拾妥当,一把拉开门,倒把曾书阳吓一跳。
“出了何事?”
曾书阳一张脸又红又白,惊魂未定:“都怪我,那日非想插手。现在被他们找上门来了,说咱们伤人致残,要把凶手逮去受审!”
苏缈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师兄别急,把话说清楚。”
许是她一贯的冷静模样令曾书阳稳了心神,少年深吸一口气,重新组织了话语,这才把事情讲清楚。
原来是那日在湘临城中,苏缈用干桂圆废了几个杂碎,如今被官府的人找上门来了。
但苏缈明明记得,她出手的角度十分隐蔽,绝对不可能被别人瞧见。
当时对面二三楼靠窗位置也没有坐人,她是谨慎的人,动手之前是仔细看过的,绝不可能被人抓到把柄。
“是,根本就没有目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