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和我(216)
你说想让我知道我的珍贵。
那么,礼尚往来,请你也知道你的珍贵。
你的善良、真诚、上进、仗义、一身少年气……以及你偶尔的嘴硬和傲娇,这些都是你的珍贵。
噢,对了,我好像要纠正一个词汇了。
‘嘴硬’这个词没办法再准确形容你。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迟于,我今天一直在想,从什么开始,“嘴硬”这个词和你不再匹配。
我好迟钝,都没有发现。
没有发现你学会了说那些好听的话,没有发现在我面前,你逐渐地开始表达你自己。
我没有发现为了爱我,你做了很多事。
我也没有发现,原来很多个时刻,你都在对抗原来的你自己。
对抗自己明明是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难做到的事。
迟于。
我现在想说。
已经足够了,你做的这些早已经足够。
我确实是对一切情感都持怀疑态度的性格,月亮和母亲的缘故,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自我怀疑,我无法相信有人会坚定选择我,我更不相信会有人只爱我只以我为中心。
但我相信你。
你清澈的眼睛看向我的每一次,我对你都有汹涌的信任。
所以,迟于,请不必再为我着想。
你就做回你自己。
你将说未说的话,你的欲言又止,你的羞怯,你偶尔的词不达意,我都懂得。
因为这份懂得,我对你的爱日益剧增。
好像有句话说——今天的我比昨天的我要爱你,而明天的我比今天要爱你。
这句就是我想表达的意思。
……
迟于。
不瞒你说,如同你看到的这样,写这封信时,我的思绪很乱。
但愿你能从我混乱的思绪摘出重点。
好吧,怕你摘不出,那我直接给你答案。
「我喜欢你。」
「和你不相上下的喜欢。」
这就是这封信的重点。
……
对于过去的那几年,我也有遗憾。
但往日之事不可追忆,我们不如就用漫长的余生用更认真的相爱去消除这些遗憾。
就好像那封我十八岁写给你但你没收到的信。
信纸泛黄,笔迹消失。
没关系,我会用新的信件来覆盖。
迟于,在这封信的末尾,我想说谢谢你的喜欢。
谢谢你的喜欢和勇敢。
那么最后。
迟于。
读到这里,要不要来我身边?
俞盏留——
/
俞盏并没给阳台上的花浇水,她只是跑神地盯着那些开得灿烂的花看。
她有些忐忑,即使知道他一定会在读到最后来到她身边。
她回忆起不久前的情形。
回忆起她在他的书房里看到那些和改变性格语言学习自我表达的工具书,回忆起无意打开冰箱后发现他在冰箱里储存的那个雪人。
她在今早吃早饭时用随口一提的语气问他怎么能把这场雪的痕迹保留下来,他跟她说:交给我,我去办。
他已经办了。
不论她说什么,他都会去按照她的想法办。
有时候她有幻觉,她觉得他不是现实生活中存在的人。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人,细心妥帖热烈。
思绪百转千回,俞盏度过了漫长的时间。
漫长的时间逝去,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下意识回身,身子只回了一半,她便撞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迟于。”她被他抱得很紧,轻轻喊了他一声。
话语落地,她感受到他的手臂又收紧。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沉默,俞盏却能感受到他的心情。
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
些许恍惚的思绪里,他听见他用暗哑的声音忽然问,“俞盏,要是我现在和你求婚,你会不会觉得突然?”
俞盏看到在说完这句话后,他松开了她。
男人那双含着雾气的眼睛凝视着她,把那句话又重复一遍,他又喊俞盏,他跟她说,“吓到你了吗?我现在和你求婚,是不是会吓到你。”
迟于知道这是最不稳妥的方式最不特别的场面,和他原本的计划有天壤之别。
但看到那封信的当下,他只有那个念头,他想和她求婚。
他想起她回上京的那天。
他想起零点的钟声敲醒前,他二十六岁的第一天。
幽深的巷子,女孩撑了把伞,从天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