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不逾(54)

作者:法拉栗

钟屹算了一下,“差不多300人民币。”

谭诺发自内心地说:“那真的很多钱诶,等我工作以后,一个小时可能赚不到那么多。”

钟屹久久地注视着她,倏地皱起了眉头,像是陷入了某种互斥的矛盾中。

许久,他像是在轻叹。

“为什么这么善良?”他眼神复杂,声音有些轻,“这样不好,会让坏人有机可乘。”

比如他。

谭诺原本因为他提起他的妈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听到钟屹这么说,她茫然地看着他。

“可是我善良吗?”她摇了摇头。

一点也不,善良的话,会以这样的姿态坐在男友朋友的腿上吗?

没有这样善良的人。

钟屹没再说话,凑过去吻了她一下,又一下。

在谭诺目光的逡巡下,钟屹突然没办法再直视这道目光。

他怕自己想要得更多,更多。

比谭诺能给他的要多。

到那个时候,要怎么办?

钟屹收回目光,抱着谭诺躺到了床上。

谭诺以为这一晚,她会和钟屹发生点什么,但是躺在他怀里的时候,她突然觉得,什么都没发生,好像更危险。

“睡吧。”钟屹将谭诺禁锢在他的怀抱里、在这个即将结束的黑夜中,“晚安。”

-

谭诺是被孙庭誉的电话吵醒的。

她睁开惺忪的双眼,就看到钟屹已经睁开了眼睛,不知道这样看了她多久。

他的眼里有一点红血丝,但是看起来不像是一夜没睡。

谭诺有点想问他什么时候醒来的,只是电话持续地在响,像一个不定时炸弹。

她还是接通了电话,顺势起了床,往浴室走去。

她还是没有办法坦然地在钟屹面前接孙庭誉的电话。

孙庭誉说过会叫她起床,在国内的每一天,只要她第二天早上有什么需要早起的事,孙庭誉都会提前定好闹钟叫她起床。

“是不是又睡到现在?”

谭诺一边刷牙,一边回应他,“在刷牙了。”

孙庭誉听出她在洗漱,便也不担心她一会儿会继续睡觉错过飞机。

“记得行李箱的东西不要丢了,知道吗?”

“好。”谭诺漱完口,挂掉了电话。

“到时候我到机场接你。”

谭诺顿了顿后,说,“好。”

洗了个脸的功夫,她看到钟屹也站到了她的身旁在洗漱。

谭诺站了一会儿,等钟屹洗完脸后,她问道:“你今天也要回尼斯吗?”

钟屹擦干净脸后,没什么表情地垂下视线看着她。

“你要我跟你一起回去么?”他问,“你不要吧。”

谭诺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因为孙庭誉刚刚的那通电话不高兴,但是没有这个道理。

“我没有要你过来,你不也是过来了?”

“嗯,对。”他看着她,因为她撅起的嘴巴露出了笑意,很淡很淡。

谭诺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钟屹双手捧着她的脸,他的目光让谭诺有一种自己没穿衣服的感觉。

“我在因为我不高兴?”他问,“还是因为别人。”

谭诺根本听不懂他说的话,她想转身走,腰突然好酸像是抽筋了。

“啊。”她没忍住扶住腰叫了一声。

钟屹面上那副疏离的神情消失,他紧张地低头看她。

“怎么了?”

“肯定是昨天骑车太久,好酸。”

钟屹闻言,抱着她坐到了盥洗池边,揉了揉她的腰。

“这里?还是这里?”

他的掌心有些凉,捧着脸的时候还好,覆在腰上让谭诺有点想躲。

“别躲。”他的头发丝被洗脸的水沾湿了不少,现在就落在额上,这让他看起来有点像学校运动场上的男大学生。

“我是因为痒才躲的。”谭诺因为腰间的痒意,忍不住笑,“我真的怕痒,不跟你开玩笑。”

钟屹注视着她,吻上她有些湿润的嘴唇。

谭诺没有躲开,“你怎么又开始亲我?”

钟屹的唇离开,目光晦暗。

“因为我是坏人啊。”

他说着话,手扶着她的背,一点一点开始吻她。

两个人的位置变换,从镜子前又到了床边。

谭诺觉得自己此时就像一颗酸涩的浆果。

但是再酸的浆果,在执着的人的手下还是会被捣出浆汁。

他是彻头彻尾的坏人,在她身上做起坏事了。

最后的那一刻,谭诺不知道是因为昨天下午骑了太久的车还是因为现在的运动,全身酸软着抽搐,她感觉到自己颈部的有一阵触感,只是麻痹的神经和无法动弹的身体没有办法抗拒。

她又如钟屹所愿地在他喉/结处留了痕。

分明的作恶的痕迹。

躺下的时候,钟屹吻了一下她耳下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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