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还会有人站起来跳脚，谁知他们那群井底之蛙似乎还真就被他们自己给说服了，默认了五条悟将来行为的怪异是源于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搞出来的副人格，也不会再加以追究。

或者说，五条悟是什么样子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只要实力还在，只要还向着咒术界，向着他们总监部，其他的都无所谓，性格柔弱也许更好控制。

大概可以这样理解。

总监部需要的是一个站在他们这边的、实力强横的五条悟，这样就可以免除来自多方的诸多麻烦，但具体五条悟如何，身体内又是谁，只要没有威胁，那就不是他们需要关心的问题。

听到夏油杰堪称咬牙切齿的解释，纲吉虽没有切身体会其中的弯弯绕绕，但也能察觉到总监部对五条先生暗戳戳的恶意，虽然没什么大影响，却也着实是膈应人。

就好像白天鹅自己在天空中飞得潇洒，却总有癞蛤|蟆想惦记着吃天鹅肉。

“五条家的这些奇葩一个个都是悟的脑残粉，几乎是将悟的每一句话都恨不得奉为金科玉律，既然悟开口了，五条家这边你就不需要担心，老老实实做你自己，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新生小宝宝就好，他们永远不会去怀疑自己的神明。”

夏油杰说完总监部的龌龊事，深吸一口气，恢复了一贯温和的模样，看着眼神清澈的纲吉继续开口。

“至于学校里的熟人，硝子和夜蛾校长你应该见过了。”得到纲吉的点头后，夏油杰无奈摊了摊手，神色柔和，“他们差不多也是非常熟悉五条悟的人，对于他这种破烂借口估计也是心知肚明，要是发现什么不对问起来，直说就好，他们也不会为难于你。”

“还有悟的那些学生和同事，悟的意思是让他们自己猜，猜对了就能得到正确答案，猜不对就让他们一头雾水继续想破脑袋。”

纲吉原本还在认真点头记笔记，结果听到后面又是一阵无语，好吧，最后那几句话可以说是恶趣味满满，五条悟浓度超标。

但这些都不算重要，最重要的是“同事”这个词啊！

他记得五条先生的职业是老师吧？

想他沢田纲吉从小就是个学渣，现年18，就读高二，却连初中的知识都没怎么搞明白，这让他怎么去当老师？

和里包恩一个职业，他要是知道了绝对会大骂自己误人子弟的，再给他来点连环飞踢，送他去三途川旅游。

而且他还没毕业，就要提前面临工作上的各种问题，想想就害怕啊呜呜呜，专业不对口啊，他连自己的火炎都没怎么玩明白，咒术方面的东西他更是一窍不通，这个世界对他太过于苛刻了，真是好大的恶意！

夏油杰不再说话，看着面前这人五彩缤纷的复杂脸色，就像是看了一部精彩绝伦的年度大戏，还是那种反转反转再反转的烧脑戏码。

真是恨不得给在那边世界不知道干什么的悟搞一个实况直播，让他好好看看自己的脸可以做到什么程度，然后再接再厉、再创辉煌、再破下限。

“不用担心，这个世界很简单，拿实力说话就好，其他的不必过多理会。”夏油杰好心安抚着看起来欲哭无泪的纲吉，得到了这人湿漉漉的感激眼神。

像一只天真胆怯的小动物。

夏油杰轻咳一声，拉回自己逐渐跑远的思绪，示意纲吉自便，随后他先行动身，向门外走去。

在夏油杰的手触及院门的那一刻，纲吉突然听到了他的声音。

“纲吉君。”

“嗯？”纲吉下意识回应。

“还请努力。”夏油杰的言语仍然温和，纲吉却能听出其中不容置喙的意味。

“悟说了，他在这个世界的顶端太过寂寞，这才有了你。虽然是借口，但他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就说明他认可你在未来的某一天有着这样站在顶端的可能性。所以，还请不要让他失望。”

“虽说让你可以做回自己，但还请不要忘记自己的立场，不要忘记悟的立场，如若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随着这些话语出口，特级咒术师夏油杰的身后黑雾翻涌，威压独独笼罩在纲吉的身上，将猝不及防的他定在原地，瞳孔紧缩。

夏油杰果然还是那个特级咒术师，即使平日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仍然掩盖不了他内心疯狂狠厉的本质。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那么，再会。”夏油杰看到目的已经达到，瞬间收回气势，抬手解除了这层隔音帐，推开了院门。

他与这位纲吉君相处的时间满打满算不到一天，别的没感觉出来，却看到了这人显而易见的软弱与颓丧，似乎是没有人逼一把就绝对不想向前的消极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