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辅助监督挣扎了一瞬，还是选择了听从五条先生的命令。

实际上，他们辅助监督是直接听命于总监部的，算是总监部下派的、用于监督诸位咒术师行动的爪牙。

辅助是其次，监督才是本职，但是且不说他们东京高专的辅助监督更加偏向于东京高专朝夕相处的伙伴们，就说作为咒术界顶梁柱的五条先生的命令，他们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辅助监督有眼睛，他们不瞎，更不像总监部那些高层一般闭目塞听，明明忌惮五条悟实力的同时，又不把他放在心上。

更何况，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如果说五条先生勉强算是能够讲清楚道理的，那甚尔先生就是真的我行我素，得罪了他绝对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正当他叹了口气，想要挂断电话的时候，一声诡异的轻笑从他身侧传来，也同样非常清晰地传入了手机听筒。

“提问，小丑来到这里是要干什么呢？”

危险危险危险！

辅助监督本身实力很弱，并且完全不擅长战斗，此时此刻，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他甚至什么都做不了，身体整个都僵硬了，如同化石一般无法移动分毫。

不对，分明是因为如今的他完全失去了对自己下半身的感知！

意识到这一点，辅助监督瞪着惊恐的双眼，机械一般缓缓低头，脊椎发出咔嚓擦的清脆响声。

他的下半身、他的下半身消失了！

只有一颗头在他的面前，对他露出夸张的诡异笑脸，辅助监督与一只非人的、毫无情感波动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眼前的可怕场景和面前人愉悦欢脱的声音同时具现，辅助监督的惨叫也让听筒那边的所有人变了脸色。

“Surprise！恭喜这位小哥，获得了自由，得到了解放，从这个痛苦的世界中。”

不知从哪片空间突然冒出来的一根电线杆直接将辅助监督的腹部捅穿，却因为伤口堵得太严实，只有丝丝缕缕的鲜血顺着灰白的电线杆流了出来，在地上晕出一滩滩血迹。

拔出来，会失血过多而死，不拔出来，这样重的伤势，如果没有与谢野或者家入硝子这样的治疗，还是死路一条。

“森田君！森田君！”纲吉焦急地呼喊着辅助监督的名字。

“初次见面，亲爱的五条君，这是我为你们准备的惊喜大礼，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鼓掌或惊叫。”

捡起辅助监督手中无力掉落在地上，还处于通话状态的手机，即使周围唯一的活人因为剧烈到能够使人直接昏死过去的痛苦根本没精力去看他，即使电话那边的纲吉他们也完全看不到，小丑还是在非常尽力地表演着，对着一片空白微微鞠躬，神态优美而自然。

凄惨叫声交织而成的背景音中，小丑轻快活泼的声音更显诡异：“我的名字是尼古莱，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里。”

“森田君！”纲吉听着那位辅助监督越来越微弱的叫声，因愤怒而圆睁的双眸似乎是要穿过手机这薄薄的屏幕，直接来到此人的面前。

“你们有什么目的？伏黑惠呢？”

因为这边的异状，原本已经回到自己办公室的福泽谕吉也走了出来，神色凝重地盯着纲吉手中的手机。

江户川乱步也已经将手中的零食丢在了一边，专注地听着手机那边的声音，企图从中分析出有用的线索。

“那个男孩是必不可少的祭品，是通往自由之路的必需品，五条君如果想要阻止我们的行动的话，就请一定光临横滨这座城市，我们恭候您的大驾，届时定会为您奉上一份大礼，当然，其他人也请随意，我们从不限制各位的行动，这是所有人都应当享有的自由。”

果戈里沉郁顿挫的腔调传入，随后，不等五条悟那边的回应，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似乎非常笃定五条悟一定会来。

“最后，预祝有人可以粉碎这罪恶的一切。”

电话彻底被挂断，随着嘟嘟嘟的忙音，侦探社也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中。

而打破这片寂静的，是江户川乱步。

“别担心，虽然果戈里手段残忍地杀死了那个辅助监督，但你们口中那个叫伏黑惠的人目前还没事。”

乱步向一旁伸手，国木田反应迅速地递上了横滨的地图，带上眼镜，乱步睁开了双眼，手指指着地图上某个地方，“而且，就在横滨，这座城市的地底，地点在，这里。”

“啧，到处乱窜打洞的老鼠吗？”

为什么？

为什么在经历过上次那样的失败之后，老鼠君还是如此锲而不舍，甚至这次直接对伏黑惠这样的关键人物下手，背地里活动的老鼠就不怕五条悟的报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