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莺时[[先婚后爱](211)
薄韫白笑了下,走上前,带陆皎在沙发上坐下。
“不严重,”他温言给陆皎宽心,“就一点皮肉伤。你看,这都已经长好了,几乎看不出来了。”
“哼,你别想蒙我。”
陆皎的目光跟扫描仪似的扫过他头顶,语气仍不松快。
“我刚才在医生那儿看过你的病历了,现在是长好了,刚送来那会儿,伤得可吓人。”
薄韫白抿了抿唇,语气放得更轻:“就是流了点血,没有伤筋动骨。”
稍顿,又带着笑意道:“也不影响智商。”
陆皎知道儿子是有意逗自己开心,叹了口气,眉头也松了松。
她又回头看柳拂嬿,问:“孩子,听说你当时也受伤了,这家医院是不是你们后面才转来的?我也没找到你的病例,不知道你现在恢复得怎么样?”
“已经差不多长好了。”
柳拂嬿隐去缝了几针的情况,拨开额发给陆皎看,只说得轻描淡写:“当时就是额头这儿磕破了一点,不严重。”
“那就好,那就好。”
陆皎并不厚此薄彼,也非常仔细地看了看她的伤处,这才彻底放下心。
她语气变得凛然,提起另一个关键话题。
“肇事者呢?这人可真歹毒啊。”
陆皎似乎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偏头问薄韫白:“你爸这两年是越来越荒唐了。你这次的事……是不是他得罪了什么人?”
闻言,柳拂嬿不由攥了攥手指。
那天魏澜来病房,已经把事情说得很明白了,幕后黑手是魏坤。
她是想了办法震慑对方,但这件事,归根结底是由她而起。
事出复杂,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和陆皎解释。
正在思索,就见薄韫白的表情也没什么明显变化,仍是那样若有若无地扯着唇,淡声道:“就是个小意外。”
陆皎不信,那双漂亮却凌厉的眉目精光不减,狐疑地看着他。
“你确定?都查过了吗?”
“嗯。”薄韫白语调如常,漫声道,“我和大哥都查过了,没什么其他的原因,就是单纯运气不好。”
柳拂嬿一怔,忽然感到薄韫白从她身后伸过手来,捏了捏她的指尖。
仿佛是示意她不用多说。
稍顿,薄韫白继续道:“而且那人伤得比我们重得多,虽说是全责,但现在也一直躺在医院里,暂时执行不了法律程序。”
陆皎漠声道:“不用他赔偿一分钱,找最好的律师,让他坐牢。”
薄韫白垂眸:“没造成重伤,可能性不大。”
“故意违法,为什么不能重判?”陆皎冷冷地说,“你别管了,这事我来办。”
“好好。”薄韫白安抚地应了一声,少顷,眸底忽然掠过怔忡,看向陆皎。
“哦,还没和你们说。”陆皎这才道,“我这次回来,就不打算回去了。”
听到这句话,柳拂嬿下意识地看向薄韫白。
男人素来隽冷的眉不自知地舒展几分,眼中泛起些微亮光。
她也跟着高兴起来,弯起了唇。
尽管薄韫白没有说过,但她一直觉得,他始终隐隐地期待着母亲能回国。
稍顿,男人喉结轻轻动了两下,也并未泄露心声,而是佯作无意地问了句:“这么多年了,怎么忽然想通了?”
“到我这个年纪,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陆皎有些自嘲。
“无论人在哪儿,糟心事儿只多不少,避也避不开,反而叫自己陷入被动。”
“就像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都不能第一时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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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一会儿,陆皎出门吃饭,柳拂嬿便陪她离开了医院。
薄韫白本来也想过来,但伤口才痊愈不久,医生再三叮嘱过不能吹风,只得留在了病房。
陆皎似乎也没什么胃口,就在医院附近,随便选了个喝粥的地方。
饭馆不大,座位两两相对,靠墙的那一边是沙发,对面靠过道的一边则是板凳。
柳拂嬿本来想请陆皎坐沙发那侧,结果她坚持让伤刚好的病号坐沙发,两人互不相让。
稍顿,陆皎笑开了:“看你这实心孩子。行吧,那咱们都在沙发上挤一挤。”
柳拂嬿和陆皎坐在一起,嗅到她身上温暖的香水味儿,两人一起看同一份菜单。
渐渐地,有一种陌生的依恋感,在柳拂嬿的心底苏醒。
她许久不曾和长辈如此亲近了。
但凡身为人母的女性,无论性格如何迥异,似乎都散发出一种广博而坚韧的母性,就像翱翔天际的雌鸟,能庇护雏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