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莺时[[先婚后爱](198)
她不知道这家人的意图是什么,也不打算认亲,所以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等了十分多钟,薄韫白的车停在她面前。
柳拂嬿有些意外,因为他今天开的不是那辆白色卡宴,而是她常开的那辆红色玛莎拉蒂。
坐上车,柳拂嬿随口问他:“怎么开了这一辆?”
驾驶位上的男人话音带笑:“试试手感。”
柳拂嬿由衷道:“也挺适合你的。”
这人长得好,开白色就显得温文尔雅,现在开这辆红色的车,又有种桀骜不驯、意气风发的明朗。
薄韫白闻言扯了扯唇,问她:“还去上次那家店吃晚餐?”
“好。”柳拂嬿点点头。
那家店哪里都好,就是距离有点远。等车子开上高架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了山,清亮的天光也变得昏昧下去。
薄韫白打开了车灯。
这一片地方偏,倒是不怎么堵车,一路畅行无阻。
柳拂嬿坐在车上闭目养神,忽然听见薄韫白的手机震了震。
不知道是不是重要的消息,她偏过头问:“你要看看吗?”
“帮我看一下吧。”薄韫白手握方向盘,目不斜视。
柳拂嬿拿起薄韫白的手机,输入她的生日,锁屏应声而开。
是一则很奇怪的长消息。
[薄先生,上次您叫我查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
[二十五年前的十一月,柳拂嬿小姐就诊于xx市第三医院,当日有一位陌生的访客。在前台留下探访记录。]
[访客名叫方兴寒,无业,曾因故意伤人罪入狱,最近刚被放出来。]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他本人没有工作,但他的妻子、父母,还有姐姐姐夫,都在林华集团的子公司担任安保或保洁的工作。]
[接下来,我将方兴寒的照片发送给您。]
“这是……”
望着灰白照片上的男人,柳拂嬿喃喃自语。
“这才是那个想掐死我的人吗?”
听到她这句话,薄韫白目光一凛,极快地垂下眸,瞥了一眼她手中的手机。
方兴寒的面容映入眼中。
是一个颓丧的中年人,长着一对死鱼眼,眼里无光,看起来无欲无求,对一切都不在乎。
薄韫白收回目光,重新正视前方,却轻轻蹙起了眉。
没想到是这条消息。
不该叫她看的,又勾起她的伤心事。
他正想着该怎么宽慰柳拂嬿,忽然,黄昏之下,一抹黑影撞入眼中。
高架迎面开来一辆高大的城市越野,漆黑的身躯宛如猛兽。
然而,它的行驶轨迹不太对劲。
与其说是在赶路,倒不如说,好像带着冰冷又阴险的杀意,避也不避地,直直朝他们这辆车开了过来。
一切发生得太快。来不及做出丝毫反应,电光火石间,那辆黑车已然近在咫尺。
车灯亮起,将对面司机的面孔照得雪亮而清晰。
柳拂嬿瞪大了双眼。
居然——
居然就是,刚才才在照片上出现过的,那个方兴寒。
对方面无表情,双眼更是呆滞无光,好像感觉不到任何的危险与恐惧。
是故意的吗?
故意要置他们于死地?
二十多年前就想活活掐死她,现在却又再一次,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个人到底是谁!
铺天盖地的恨意在柳拂嬿心里涌动。
可她除了伸出手臂,用力挡在薄韫白身前,其他的什么也做不到。
就在即将相撞的前一刻。
见斜后方无车,薄韫白猛打方向盘,脚踩刹车,尽最大的可能,改变了车子行进的轨迹。
下一秒,黑色的城市越野扑了上来,狠狠地撞上了玛莎拉蒂的车尾巴。
一声巨响里,安全气囊怦地弹出来,柳拂嬿迷迷糊糊地看见,他们的车被高架桥左侧的护栏拦了下来。
意识到这个事实之后,一阵剧烈的疼痛席卷了意识。
柳拂嬿的眼皮重重地覆盖下来,整个人陷入了昏迷之中。
-
醒来的一瞬间,前额立刻传来尖锐的痛感。
柳拂嬿下意识地抬手去摸,感觉到红肿的伤口被什么冰凉的东西包了起来。
鼻尖也传来苦涩的药味,不知道是敷了什么药。
她勉力撑开眼皮,目之所及是一片雪白。
原来自己躺在病床上,伤口已经被处理和包扎好了。
可能由于她受伤比较轻的缘故,并不需要额外的陪护,所以病房里一个人也没有。
柳拂嬿撑起身体,回想着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蓦然间,黑色的城市越野亮起雪白的车灯,方兴寒丧心病狂的面容再度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