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莺时[[先婚后爱](183)
她无意识地搓了搓袖口,还是道:“算了,小嬿脾气倔,我回去了,又不知道哪句话说得不好,惹她生气。”
“那我给您安排一个住处吧。”薄韫白道,“我还有很多闲置的房产,等收拾出来以后,我叫钱姨联系您。”
闻言,柳韶眼里亮了亮,欣喜地点点头。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地下车库,柳韶将纸袋递给他。
薄韫白接过去,却没有马上上车。
男人沉吟片刻,将纸袋放进车里,再次看向了柳韶。
“寒露可能没有注意到,但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他垂下眼睫,温声道:“她之前一直想接您来江阑住,您都没有同意。”
“为什么最近,您忽然主动来了江阑找她?”
闻言,柳韶眼中的光芒明显地闪烁了一下。
她不自觉地咬了咬嘴唇,唇上干裂的痕迹愈发明显,质地不算均匀的唇彩结了块。
过了一阵,她才低声开口,和刚才被人为难时的怯懦语调不同,带着几分毋庸置疑的决绝。
“因为我是她的妈妈。”
“我要保护她。”
第46章 花与烛
闻言, 薄韫白的面色蓦地凝重下来。
漆深的黑眸低垂着,冷沉沉的,照不进光。
“能说得再清楚一些吗?”
他低声追问。
“有人会伤害她?”
“是谁?”
“……”
柳韶的眼尾皱痕沧桑,站在原地看着他, 似乎在探询面前这个女婿的可靠程度。
然而, 就当她即将把答案说出口的时候,一股久远却强大的恐惧, 刹那间摄住了她的心房。
刚才的理性顿时烟消云散, 柳韶的嘴唇抖索了两下,痛苦地摇了摇头。
她脱口道:“你别问了。”
说着, 柳韶垂下头,表情里带着一丝侥幸。
“也许、也许事情已经过去了,毕竟已经风平浪静了这么些年。”
她干涸地苦笑了一下。
“没准,真的是我想太多了。”
薄韫白无言地注视着她。
地下车库灯光明亮,可莹白色的光线照在他身上,却像是尽数被吞没了似的。
他站在那里, 唇线抿得平直,眸色深不见底, 像一场冷沉的黑夜。
见柳韶是这样的反应, 他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而是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我听寒露说, 在她上小学之前,您带她辗转去过几个地方。”
他嗓音温和, 循循善诱。
“有一次她发高烧住院了, 您还记得是在哪里的医院吗?”
“发高烧?住院?”
柳韶犹疑地蹙起眉。
她好像不觉得这是个关键的问题,想了一会儿, 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怎么突然问这个?这丫头小时候身体弱,三天两头就生病, 我这一时半刻的真想不起来。”
薄韫白温言道:“没关系,您想得到什么就说什么,粗略的地名也可以。”
柳韶努力地搜挂着残存的记忆,说了几个地名给他。
他将这些记入备忘录,临走之前,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您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发生了任何让您觉得不安的事,请一定要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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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师宴结束,柳拂嬿抱着一束鲜花回到家。
她心情很好,进门时一直带着笑,还小声地哼着歌。
走进客厅,见薄韫白才从阳台回来,好像才跟什么人打完电话。
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柳拂嬿也没细问,直接把怀里的花捧到他面前。
“好看吗?”她将花束转了一圈,给他展示各个角度的细节,又道,“里面还有他们亲手画的书签和卡片。”
薄韫白扯了扯唇,清隽面容上没有半点先前的冷沉之意,温声道:“好看。”
柳拂嬿幸福地把花抱回了怀里:“当美术生的老师可真幸福啊。”
她左看右看,选择了客厅中心的桌子,将花束摆在了上面。
摆完才发现,桌上还放了几只不起眼的小首饰盒子。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弯下腰去看。
首饰盒的外表有些粗糙,印着吉祥富贵的大红色图案,和薄韫白之前的眼光完全不同。
少顷,男人走到她身后,轻轻揽过了她的腰。
“你妈妈现在在一家金店当柜员。”
他低声道:“这些就是从那边买的。”
柳拂嬿没想到是这样的。
她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唇畔的笑意也渐渐淡去。
过了阵,才轻声问:“她精神好吗?”
“还好。”薄韫白道,“更有气色了一些。”
柳拂嬿用大拇指的指甲划了划食指内侧,又问:“那,她工作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