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莺时[[先婚后爱](131)
柳拂嬿走过来,小声问:“你也觉得那个人有问题吗?”
自从和薄韫白签订协议,她便开始关注踏吟集团在资本市场上的表现,还牢牢地记住了童树的长相。
虽说没那个精力,时刻盯着踏吟集团及旗下各个子公司的实时股指;但关注财经杂志的相关报道,以及踏吟的各季度财报,却是她近期以来的必修课。
毕竟她和薄韫白结婚最重要的目的,就是防止踏吟借题发挥,在舆论场上随意生事。
据她了解,踏吟近日来在资本市场上节节败退,而童树似乎已经完全把两个集团间的对立,视为了与薄韫白的私人恩怨。
他肯定不会放过婚礼这两天的抹黑机会。
思及此,柳拂嬿轻蹙起眉。
“我总觉得还有别人。”
闻言,薄韫白的目光极快地从场边的另外两人身上掠过。
稍顿,他收回视线,漫声问她:“这半晚上,你就在操心这些?”
“这些?”柳拂嬿抬眸望他,“这些难道不是最重要的事吗?”
薄韫白却道:“这是你的婚礼。”
“和朋友在一起也好,多留些照片和回忆也好。”
“总之,把精力花在更值得的事情上吧。”
听他语调如常,柳拂嬿上前一步,小声地问出那个自己纠结了许久的问题。
“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
薄韫白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直言不讳。
他乌黑眼睫下流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却稍纵即逝,很快又湮没于眸底。
“我只是觉得,无论我对这件事抱有什么样的情绪,都没有太大意义。”
闻言,柳拂嬿抿了抿唇。
说得这么抽象,不像释怀了的样子。
纠缠在心头的愧疚感仍未散去。
她垂下头,低声道:“我想再和你道一次歉。昨天那么做,真的很对不起。”
“没事。”
薄韫白淡声回答,语气听不出情绪。
“你怎么想是你的自由。”
“是我不该多问那一句。”
昨夜辗转难眠的时候,柳拂嬿准备了好几句道歉的话想说。
可如今站在他面前,又觉得所有的话都卡在唇边,说不出口了。
她默默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自从两人签订协议以来,他没有做过一件伤害自己,或者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
无论她有过什么样的心理阴影,都不能成为伤害另一个人的理由。
柳拂嬿收回视线,双目失焦,心不在焉地看了看自己的足尖。
少顷,她忽然轻轻握了握掌心。
纤长的指甲陷入皮肤里,刺出微小的红痕,看得出下定了什么决心。
再次开口时,语调也极为坚定。
夹杂着几分尘埃落定的信念感。
“我不会再那么想你了。”
这样的她不太多见,薄韫白掀眸看她,见那双清冷长眸里泛起星点涟漪。
和旧日印象里的她不太一样。
旧日的她,总是冷冷清清地自厌,自毁,自暴自弃。
他没有继续追问,等她的下文。
柳拂嬿斟酌着措辞,思索什么样的说法更精确。
于是过了一阵才继续道:“不过,明天就是正式的婚礼了,在经验不足的情况下,我还是有点心里没底。”
闻言,男人眸底掠过一丝不解。
“经验不足?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柳拂嬿又攥了攥掌心。
纤柔身姿沐浴在莹白灯光下,能清晰地看见她白皙耳根掠过了一抹彤云。
语气倒仍坚韧,像覆雪的柳枝。
“意思就是,等晚宴结束,我们得去没有人的地方,练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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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时节,气温渐升。湖畔的风却吹散了暑热。
夜色宁静如水,白亮的满月挂在天边。
有它照耀,夜晚和白昼的区别也变得没那么明显了。
薄韫白走在更靠近湖边的那一侧,脚步不疾不徐。
夜风清澄,掀起他浅灰色衬衫衣角,若隐若现地露出腰腹肌肉。
衣角轻打在柳拂嬿手腕上,她垂眸随手揉了揉,不小心撞见一眼。
衬衫下,男人的腰腹冷白清劲,肌肉轮廓明朗。
她赶紧挪开目光,默念非礼勿视六七遍。
也不知薄韫白有没有觉察到她的目光。
男人步伐散漫,手里随意卷着一件脱下来的礼服外套,有种潇洒不羁的气质。
其实出来的时候,柳拂嬿提醒过他,不用带其他东西。